第2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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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古老的寓言:禍兮,福之所依,福兮,禍之所依。
人們無法把握它所帶來的福禍,只好把它稱之為“詛咒之杯”。
意寓生與死,福與禍,只能由人自己去把握。
如果你碰上的是災禍,只能說是受到了它的詛咒。
如果是福,也只能說你祖上做人很成功,在陰間混的很有鬼緣,給你積下了陰德。
當陳修平看到眼前這隻杯子的時候,他知道,以後自己就要結束仙雲野鶴的生涯,步入一條滿是荊棘的道路,但是他沒有辦法去拒絕,因為昔日的一個誓約,一個讓他魂牽夢繞,刻骨銘心的誓約。
記憶的閘門被開啟了。
“我被選上秀女,要入宮了。”明彩兒垂手茫然的看著四周。
陳修平呆住了,手裡拿著的鮮花無力的滑下。
子夜
清風吹著皓月,撲撒在老街班駁的青色殘牆上。
幾株搖顫的垂柳,疏影橫斜,淡遠似畫,如水的月光照耀著明彩兒那張帶有矜持的面容。
明彩兒透過迷離的雙眼掃了一下眼前這個男人,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空曠的街頭只有拐角處的麵攤還映著昏黃的風燈。
陳修平的手已經被寒露打的冰冷,雨絲打在他那稜角分明的臉上迅速被蒸騰了。
午後
陳修平為最後一個人算完後,站起來,伸一下懶腰,疏展一下筋骨,然後坐下來,忽然覺得肚子有點餓。
“給你。”身後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陳修平扭過頭,看到一個女孩兒拿著一個饅頭遞過來,饅頭還散發著騰騰的熱氣,看的出,是剛出爐的。
這是陳修平和明彩兒的第一次邂逅。
陳修平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對方,這是一個瘦弱的女孩,齊耳短髮,臉形小小的,一雙烏亮的眼睛露著一絲調皮的笑意。一件青色的長衫配上淡雅的坎肩把那張小臉緊緊的裹在裡面。
他們的交往就從這兒開始了,她和每一個和他搭訕時的人說的話沒什麼區別。
“我很喜歡瞭解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對於這樣的話陳修平聽的太多了,淡淡一笑,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明彩兒若干年後真為這句話付出了一生的精力。
明彩兒不善談,但是善聽,陳修平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會彎著頭,看著他,等他說完,然後衝他姍姍一笑。
陳修平那時已經有了妻子,她是一個很賢淑的人,長相上是屬於那種古典式的美,長裙及地,秀髮飄飄,她賢淑的沒有絲毫主張,對陳修平是百依百順,這是陳修平想要的,也是他所厭惡的,陳修平希望有這麼一個妻子,但是他又希望她能夠和自己有所爭執,對事物有著自己的看法。但是人,總是矛盾的。
後來他就把老妻留在了家裡,自己在外面闖蕩。
陳修平和明彩兒就這麼不鹹不淡的交往著,有幾次陳修平也曾用挑逗的語言暗示著,都被明彩兒紅著臉以一種懵懵無知而滑過了。
後來妻子有病,陳修平要回家,臨別時輕輕的,淡淡的和明彩兒說了一聲再見。
後來妻子病癒發加重,最終藥石無效,鬱鬱而終。
葬了妻子以後,陳修平又回到了明彩兒所在的城鎮。
陳修平的到來,與她的再一次邂逅,重新點燃少女久以未釋的情懷。
日子就這樣開始了。
傍晚,陳修平結束完所有一天的活計,拖著疲憊的步伐走進了明彩兒的小屋。
她穿著碎花衣杉,披著罩衣,為陳修平開啟家門。
房間裡,鍋裡熱氣騰騰的餃子驅散了夜的寒,桌上可口的小菜像母親溫暖的手等待著陳修平,為他驅散一天的疲憊和窗外的蕭瑟。門後掛著熨燙好的衣服,窗臺上一株潔白的小花在午夜綻放著,雪白的窗簾隨風揚起。
陳修平的開心、鬱躁、悲憤、無奈都宣洩了給明彩兒,面對陳修平的,依然是那張溫柔清秀的臉。
這是陳修平一生中唯一的也是最後一次的美好時光。
“謝謝你,陪伴我走了這麼長時間的美好時光,我會永遠記著你的。”
傻彩兒,彩兒呀,陳修平滄然淚下。
紅塵中,晚風輕撫飄散的長髮,她朦朦在夕陽下,衝陳修平悽美一笑。
“你考慮好了,到底接不接這個杯子。”嘶啞的聲音沖淡了陳修平的回憶。
陳修平看著杯子,仔細端詳了良久,終於從嘴裡擠出一句話:“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