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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那張照片應該是屠夫心中一直無法抹去的汙點,一個把榮看的比生命重的人,直視自己的錯誤竟然如此坦蕩。
我本想著不再摻和到案件的偵破過程中,屠夫在等紀律監察部門處理結果下來這段時間,依舊很明確地告訴我,關於張松林自殺的原因,我務必要給他找出來,所以我都快忘了自己還是一個法醫,天天和雲杜若待在一起。
從最開始的無名女屍案,到後面引出的張松林自殺案,接著是床底藏屍和後面的花臺無名胎兒碎骨案,加在一起一共有四件毫無頭緒的案件,每一件之間都有著錯綜複雜的聯絡,但怎麼歸結都找不到突破口。
而如今又牽扯出二十前的慕寒止自殺案,在眾目睽睽下又出現的慕寒止,明明已經死了二十年的人,反而變成所有案件突破的關鍵。
雲杜若帶上刑警隊的人和我一起去長平街五十三號五樓二十一室,也就是慕寒止之前的家,雲杜若打算重新勘察現場,既然所有的案件都集中在慕寒止的身上,看雲杜若現在的表情,她是真打算不論是人是鬼,也要把慕寒止重新找出來。
破舊的居民樓因為採光的原因,即便是白天也很少有陽光能照射進來,一進去就有些陰冷的感覺,我們停在二十一室的門口,大家都戴上手套,我在殘破的門上找尋了半天,見到一處細細的裂痕,應該是年久的原因木門上原先的結疤鬆脫造成的。
周白曼說那晚從門縫往房間裡看,想必她看的地方就是這裡,我把頭靠過去,從裂痕中果真能看見房間裡的一切,雖然裡面昏暗但隱約能看見對面的梳妝檯還有鏡子,周白曼有沒有看花眼暫時不說,可以肯定那晚她真站在這裡看過房間裡。
技術科的同事開啟門,一陣溼黴的氣息從房間裡擴散出來,在慕寒止帶著慕曉軒跳樓身亡後,因為她沒有家人,所以身後事是京劇團操辦,而房間和遺物因為沒有人接收,所以一直空著,居民樓裡的人陸陸續續搬走,這房間應該有二十多年沒有開啟過。
我在門口找到開關,燈居然還是好的,房間頓時明亮起來,房間並不大,和以前老房子的格局大同小異,一個臥室加客廳和廁所,這應該是那個年代格局最好的房子了,或許是因為慕寒止名氣的原因。
房間的擺設很整齊,都是二十年前的風格,看的出寒慕止是一個極其整潔的人,房間在她生前收拾得井井有條,只是長久被塵封關閉,厚厚的灰塵覆蓋在房間每一處角落。
雲杜若剛走進去一步就被我拉住,我指著的地面,厚厚的灰塵上有一處細長的痕跡,一直向後延伸,在門口這道痕跡消失,而門的下方正好是一個腐朽的缺口。
我蹲下來注視那道痕跡,這房間二十多年沒有開啟過,可這道痕跡明顯很輕,但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留下的,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從褲兜裡拿出那顆玻璃珠,小心翼翼放在痕跡的上面。
我眉頭微微皺起,雲杜若也有些震驚,彈珠的大小剛好和痕跡重合在一起,我在旁邊向門口滾動彈珠,圓滑的彈珠向大門滾去,身後留下一道和旁邊痕跡一模一樣的印記。
周白曼說那晚有東西從房間裡滾出來,她後來發現是彈珠,看來她並沒有說謊,只是讓我和雲杜若不明白的是,什麼人進來過,又是怎麼進來的。
彈珠痕跡的前方雲杜若很快就發現了腳印,這是破案的關鍵,證明這房間在最近真有人出現過,腳印一大一小,說明進來的是兩個人,我不由自主地想到慕寒止和慕曉軒。
凌國棟和我們一起來的,腳印的提取他親自負責,他先將黑色靜電膜光滑面朝下,金屬板朝上,再用靜電吸附器的滾動電極在塑膠薄板上向前滾動,關電源並放電後,輕輕揭開靜電膜,大小兩隻腳印清晰地顯示在上面。
凌國棟把提取的腳印交給雲杜若,看了半天很詫異地說。
“這兩隻腳印能清楚的看見腳趾和輪廓,可見進來的人是赤足,但是人的腳底是有紋路的,而所提取的腳印上完全看不見紋路,而是大面積不規則的起伏。”
“面板被腐蝕過,紋路會被完全破壞。”我看了看很認真地說。“慕寒止和慕曉軒驗屍報告中提到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面板腐蝕現象,根據屍體面板裡殘留物化驗得知是被濃硫酸侵蝕過,硫酸有強烈的脫水性和氧化性,所以面板會被損壞,因此看不見紋路。”
“慕寒止的驗屍報告你看過,根據記載以她屍體面板腐蝕的程度需要多少硫酸才能達到?”雲杜若忽然很認真地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