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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都沒想,眼睛還是直視著屠夫,突然豎起兩指,向身旁的雲杜若兩眼插去,雲杜若壓根沒想到我會這樣,本能的向後一退,驚慌失色的瞪我一眼。
“你幹什麼?”
“關於指紋的事我之前也有想過,可有一樣是不能作假的,就是人的本能。”我沒有理會雲杜若,對屠夫一本正經的繼續說下去。“從現場血跡濺落的痕跡,我反覆比對試驗,如果當時是有人脅迫張松林,在十三厘米的玻璃插向眼睛的時候,他會本能地閃避,即便有人束縛他,張松林掙扎也會改變血跡濺落的痕跡,可在現場我完全沒有發現這樣的痕跡,而且張松林的屍檢中未曾發現有中樞神經控制藥物,就是說當時的張松林是完全清醒的。”
屠夫深吸一口煙,皺著眉頭重新來回走了幾步,聲音開始變得有些緩和。
“說下去。”
“然後是第三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如果是有人行兇,按照習慣右手持玻璃割掉張松林眼皮和舌頭再插入的話,那創口不規則斷面應該是由左到右,但張松林的創口卻剛好相反,我核對過張松林的資料,張松林是左撇子。”
“兇手也有可能是左手行兇,或許是為了誤導警方,知道張松林是左撇子,故意用左手。”雲杜若應該還沒被剛才的驚嚇緩過神來,憤憤不平地插話進來。
“雲隊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一點你怎麼解釋?”屠夫揹著走低沉的問。
“當然也會有這個可能,不過我在張松林的左手手掌發現傷口,傷痕和那十三厘米的玻璃邊緣吻合,從傷痕深淺可以推斷出力度,剛好是切割眼皮和舌頭所需的力量。”我胸有成竹地看著屠夫和雲杜若平靜地回答。“而且手掌傷痕的深度恰到合適,如果有人握住張松林的手行兇的話,相信張松林會反抗,那手掌承受的力量會更大,傷痕也會很深,所以我絕對有理由相信,都是張松林自己造成的。”
第二章 碎屍積木
我重新把整理好的驗屍報告放到屠夫的辦公桌上,最後是腹部的創口,那不是用玻璃切割的,整個腹部的創口極其不規則和凌亂,我在張松林的指甲裡找到殘留的皮屑,和腹部組織吻合,我告訴辦公室裡的兩人,是張松林用自己的指甲,從肚臍開始撕挖,直至挖開腹腔並拖出大腸捆綁雙腳。
我明顯地看見屠夫喉結在蠕動,雲杜若擅長案件重組,而如今她的臉頰變得有些蒼白,我對這份驗屍報告極其有信心,如果說還有什麼不確定的地方,因為發現屍體是三天之後,我始終無法判斷,張松林到底是死於失血性休克,還是中樞神經受嚴重劇烈刺激後受損導致的死亡,畢竟一個活人要承受如此的疼痛,而且還是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
屠夫這一次沒有再扔那份屍檢報告,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指頭沒有節奏地敲擊在報告上,沉默了良久後抬頭看我。
“從專業上講,張松林是自殺,你們背地裡都叫我屠夫,那是因為我見過的屍體比你們多得多,人我也殺過,其實真到了你死我亡的時候,死就並不可怕了,殺人就變成一件很簡單機械的事,不過……自殺,自殺是需要極大勇氣的,比如信仰的坍塌或者希望被斷絕等等,但是,張松林的資料我看過,一個招搖撞騙的斂財商人,我不相信他會有自殺的勇氣,一個沒有廉恥的人是無法直視死亡的,所以……這驗屍報告我不會簽字。”
“姜局,您這是主觀推斷,所有的驗屍結果都是有客觀科學依據……”
“你要給我講科學依據?”屠夫打斷我的話,拉開抽屜拿出一份新的報告扔在我和雲杜若面前。“這是鑑定科提交上來的現場勘查報告,在張松林命案現場一共提取到三個人的腳印和指紋,其中一個是張松林,另外兩個……”
屠夫一邊說一邊把報告裡面的兩種照片分別推到我和雲杜若面前,吸完最後一口煙,用力掐滅在菸灰缸裡冷冷地說。
“另外兩個,一個是你雲杜若的,一個是你容彥的,我根據客觀科學依據判斷,你們兩人在命案現場出現過,所以我有理由懷疑你們和命案有關。”
我和雲杜若茫然的一愣然後相互對視,驚慌失措地說。
“姜局,您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和雲隊是去查案,我們發現的命案現場,怎麼可能和命案有關!”
“你剛才不是和我說客觀科學依據嘛,這依據上只顯示你們出現在命案現場,並沒有顯示你們是去查案。”屠夫身體靠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很認真地看著我。“雲隊是刑偵隊長,去查案我可以理解,容彥,你就是法醫,你去幹什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