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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幫他們準備上午茶。程憶玫坐在休閒椅上,懶懶地曬太陽。
踢皮球的小冬瓜,跟著骨碌碌向前滾的皮球跑到程憶玫面前。他歪著小腦袋打量了她半天,忽然說:〃我要吃梨。〃
程憶玫手裡拿著一個洗乾淨的梨,亮澄澄的,透明的隱約能看見裡面水汁飽滿的雪白色果肉,〃我為什麼要給你?〃
〃因為你是我的阿姨啊。〃小孩子理直氣壯。
阿姨?程憶玫愣住了,這個特別大眾的稱呼,如果加上一點親情的成分,似乎聽上去就不一樣了。
〃給。〃程憶玫把手裡的梨遞給他。
手機鈴聲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不覺笑了笑。是瑩瑩打過來的,抱怨公司裡不把她當新人看,第一個週末就要加班;主編太古板,根本不讓她進行自由發揮;同事們也很不熱情,整天想著多發稿子拿提成,沒有任何藝術氛圍。
〃阿玫姐,這才上班一週呢,我都想辭職了。〃瑩瑩的聲音很沮喪,〃是我在國外自由慣了嗎,還是這裡真的太沒意思了?真的,我昨天畫了一個插圖,主編說涉及到意…識…形…態問題給斃…掉了,我的天,我都不知道意…識…形…態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會涉及到意…識…形…態…問題?!〃
國內的嚴格…管制讓程憶玫也很無奈,但她還是很耐心地安慰道:〃中國一直是這樣啊,你高中背的政治都忘了?別發牢騷,努力去適應,主編不會因為你發牢騷給你漲工資的。〃
〃可我真的覺得很沒意思!〃
〃你不如把埋怨的時間用來想策劃,嘗試著在夾縫中求生存,在體…制內發揮創造性。國內那麼多有名的插畫師,估計他們都沒時間抱怨體制問題。〃
瑩瑩長嘆一聲:〃阿玫姐,我明白了,我繼續去求生存了。〃
程憶玫掛了電話,手機蹦出一條資訊:〃阿玫,你好,我是林眉。下午有時間嗎,可否一起喝杯茶?〃
林眉?程憶玫皺起眉頭,有點納悶。
下午三點,程憶玫到達約定的茶餐廳。林眉依舊優雅動人,歲月幾乎沒有給她留下任何痕跡。唯一讓人覺得有改變的,只是她與歲月一起醞釀的與無聲中悄然隱匿的嫻靜氣質。
〃昨天才聽說你回國了,所以現在才約你出來。〃
林眉這種認為關心她是理所當然的感覺似曾相識,讓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有。〃林眉笑了笑,〃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過於親密的問話,讓程憶玫產生一種隱隱的不適感,〃一直在國外,過得挺安靜的。〃
〃那現在呢,回國後打算做什麼?〃
〃我男朋友寫歌,我給他當經紀人兼助理。〃
林眉沉思片刻,從包裡拿出一本稍顯破舊的通訊錄,翻了幾頁拍了一些照片,〃這些都是我在業內結交的朋友,他們的聯絡方式我發給你,你如果有需要可以去找他們,我會跟他們打招呼的。〃
通訊錄自然而然地放在桌上,略微泛黃的紙張輕輕翻動著,露出一張黑白一寸照片。照片裡的姑娘眉清目秀,左眼下有一顆淚痣。
兒時她坐下門前等媽媽回家過年時,總會問爸爸一個問題:〃爸爸,媽媽長什麼樣子啊?有沒有特別顯著的標記,我怕我看漏了。〃
〃你媽媽長得很好看,她的左眼下有一顆淚痣。〃
你媽媽長得很好看,她的左眼下有一顆淚痣。程憶玫拿起那本通訊錄,翻到有照片的那一頁。她怔怔地看著那張照片,問:〃這是你嗎?〃
林眉點頭,〃和現在很不像吧,我年輕的時候做過部分微整形。〃
是不像,一點也不像。
和林眉告別後,程憶玫在茶餐廳碰到來接她的翟晉同。她坐進車裡,沉默不語,讓翟晉同心生奇怪:〃怎麼了,和前輩聊得不開心嗎?〃
程憶玫很想告訴他,她好像找到自己的媽媽了。可心裡似乎被什麼堵死了,悶悶的喘不過氣,說不出話。
她不想認她,因為對方似乎也沒有認她的打算。
她對林眉的印象,僅停留於指導她演戲的前輩。她從威壓上摔下來住院時,林眉來看過她;可最後因為女兒的小感冒,在她做手術之前離開了。
那時她還不知道,她也是她的女兒。
父親去世前被病痛折磨的可憐模樣,她搬著小板凳坐在門前等候的模樣,小時候趴在別人家看電視看見林眉的時候,她被人指責身世造假時的委屈……一幕幕場景走馬觀花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