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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每次我有強烈預感的時候,我應該去買張彩票!”意博打趣著說。
病人被安置到手術檯上時還在不住地呻吟,白茅固定住他的右手,然後鋪巾、消毒,把穿刺包開啟,把器械井井有條地放置在彎盤中,之後連線好三通三聯針管;意博已經開始穿刺患者右手橈動脈,將配置好的硝酸甘油和肝素緩緩注射到患者血管內。我緊張地看著意博熟練的操作手法,看他接過白茅遞過來的導管,將它塞進了病人的血管,一點點地送入,白茅在旁邊負責搖床,只見顯示器上出現了患者的區域性影像。
“到達左冠脈開口了”意博說,“小白,再調整一下床位,準備注射造影劑。”
白茅把床位調整好,說:“可以了。”說時遲那時快,心電監護髮出尖銳的悲鳴聲,白茅一看:“不好!”
而病人此時已經出現意識不清,我趴在窗上著急地看著。莫主任在監護室座位上跳起來,大喊:“什麼情況?室顫!室顫!”
意博趕快放下導管,拿起除顫儀喊道:“躲開!”
“砰!”除顫儀發出巨響,室顫仍在繼續,白茅的聲調變得異常緊張:“赫連,血壓掉到50了!怎麼辦?!”
莫主任鑿著玻璃,發瘋一般嘶吼:“快給我搶救!快想辦法!”
意博再次把除顫儀貼到患者胸前,緊接著一聲“碰”,患者身體抽搐了一下,意博把除顫儀扔到一邊,忙給患者做胸外按壓:“小白!患者定是夾層撕裂了!你趕快聯絡外科!”
莫主任目瞪口呆,身體搖晃著跌坐在椅子裡,口中喃喃自語:“怎麼會?!怎麼會?!”
外科醫生帶著手術器械趕來時,病人已經不幸去世了。莫主任癱坐在地上,魂不守舍。白茅垂頭喪氣地摘下帽子和口罩,一把甩在地上,嘴裡不住地咒罵:“草!老子乾脆卸甲歸田算了!”說著走出手術室,把鉛衣脫下來,走到水池前開啟水龍頭,把他的大頭伸進去胡亂地衝著。
我看著手術室裡,意博雙手支撐在手術檯上,一動不動,低頭沉思。他定是在自責,看著這樣的他,我內心陣陣翻湧。我緩緩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緊攥的拳頭,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他便開口沉聲說:“只怪我沒有堅持,是我害了他!”一行清淚順著他瘦削的臉龐滑落,滴在手術檯上。臺子上,病人早已經悄無聲息…
家屬三五成群衝進來,面目猙獰,哭喊、嘶吼,逼近意博:“就是你,是你殺了他!”我忙把意博護在身後,阻攔患者家屬的進攻,承受著家屬的推搡和謾罵。我不能再讓任何人傷害到意博,他此時是再危險不過了,這些失去親人的家屬,目前已經成了雙目通紅的野獸。
白茅衝進手術室,箭步攔在彪形大漢身前,嘴裡喊著:“都衝我來,我是他主刀醫生,你們衝我來。”家屬認定了意博就是“殺人兇手”:“你放屁!殺人兇手在裡面,不能饒了他!”
無視死者,家屬和我們廝打成一片,手術器械散落一地,藥水、液體被踩破,一地狼藉。
一個不注意,意博已經被家屬群群圍困,我再次衝進人群,耳邊意博的聲音訊頻迴響著:“對不起!對不起!”我擋下一個拳頭,再擋下一個耳光,當第三個攻擊襲來時,意博推開我,默默地承受家屬們的拳打腳踢,最後,竟是一個板凳砸上了意博的頭!
“老師!”我再也無法忍受他們暴力的手段,既然打架,就放開膽量上!我和白茅像發狂的狼,平生的力氣全部用在了反擊上,我不知道我打傷了幾個人,也不知道我此時身上已經青紫交加,血液不停地衝上面門,我猜我和白茅都已經瘋了。
戰爭是被趕來的警察平息的。當我脫身時,白茅正守在坐在地板上的意博身邊,看樣子是打算攙扶他站起來。我快步上前,焦急地詢問:“老師,您受傷了!”意博把紗布敷在頭上,紗布已經被鮮血浸透,“老師,我背您。”我蹲下,他此時都不能站立,不能讓他走出去。
“小唐,”他有氣無力地說,“我能走,你快起來。”
“不行,您別執拗了。”我堅定地蹲在他前面不肯起來。
“赫連,你不能再受刺激了,快讓小唐揹你去床上,外科醫生還沒走,必須要縫合傷口才行啊!”白茅雙手託扶意博的身體,意博拗不過我們,便乖乖趴上我的背。
怕傷口感染,意博當晚被白茅留住在了醫院辦公室裡,恰巧白茅夜班,他執意要給意博戴上心電監護儀,意博卻極力反對:“我哪有那麼脆弱,我不戴!”
“你剛才一度心律失常,不想犯病的話就老老實實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