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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棣!”白茅興沖沖地奪門而入,手中舉著CT片,“我跑了一趟CT室,人家說大腦一點問題也沒有!”
聽到這個訊息,我馬上走過去檢視片子,聽白茅繼續說:“腦血管既沒有梗塞,也沒有出血,新灶舊灶都沒有發現。”
我看著手中的CT片,依舊憂心忡忡: “若是新發病灶,短期內看不出來是應該的,就怕過兩天再查…”
白茅由激動變成萎靡:“也對…唉…”
正嘆息的空,神經內科的藍主任來了,白茅立刻上前迎接:“藍主任,大年三十還要勞煩您出面,真是過意不去!”
藍主任是神內科老骨幹,據說為人質樸勤實,年輕人都不願意除夕夜值班,他總是頂替下來,任勞任怨。
“小白,赫連意醒了嗎?!”藍主任匆匆進了監護室,老遠就問赫連意的情況,“他這身體真是…唉…”
白茅引領藍主任走到赫連意病床旁,指著監護器說:“還沒醒過來,心電圖絲毫沒有改變,除了血壓偏低,體徵還算正常。”
藍主任拿出電筒,翻開赫連意的眼皮晃了一下:“瞳孔似乎有點小啊!”接著又拿出叩診錘,從頭到尾給赫連意來了個大體檢,完事之後若有所思地說:“神經系統有抑制現象啊…”
老白皺緊眉頭盯著藍主任,喃喃低語:“瞳孔縮小,神經系統抑制…”
“他平時吃安定嗎?!”藍主任問道。
我馬上回答:“很少吃,除非後半夜還沒入睡才會吃。”
老白眼神一亮,雙手互擊:“對了!鎮靜催眠藥!沒錯!”
“現在只有這個能解釋得通了,”藍主任把手中的CT片放下,“等其他檢查結果出來再說吧。”
“呤呤呤~”一陣電話鈴傳來,在靜寂的監護室顯得尤為刺耳。
“您好,CCU。”當班護士接聽,片刻後她呼喊白茅,“白主任;是檢驗科找您。”
老白急速走過去接電話:“你好,我是白茅。嗯…嗯…心肌酶怎樣?…好…什麼?!千真萬確?!好的,我知道了。”
聽到白茅恍然大悟的口氣,我與藍主任一下子衝了過去,等待白茅傳達新的訊息。
“果然是鎮靜催眠劑!”老白如釋重負,臉上隱約透出微笑,“我一直都有這個預感,所以特意交代檢驗科化驗一下血藥濃度,你們猜是哪種藥?!”
藍主任長舒一口氣:“一定是這傢伙吃了安定,害我們虛驚一場!”
我卻笑不出來,因為過了四五個小時了,赫連意還沒有清醒:“安定有這麼強勁的功效嗎?!那麼叫都叫不醒!”
白茅嚴肅起來,低聲說道:“不是安定,是勞拉西泮!而且濃度偏高!”
“什麼?!”我大吃一驚,“家裡根本沒有那個藥啊!”
“準是他最近失眠嚴重,”藍主任戲謔起來,“自作主張來個猛藥,打算睡個七天七夜!”
“不可能,他雖經常失眠,但是對於用藥方面倒很自律。” 我凝眉緊鎖,心裡亂作一團,腦中突然靈光一現,“草!是何兮!沒錯!我們…”
話說一半,便聽到赫連意微弱的呼喊聲:“小唐~”
我們猛然轉身,三個人傾身上前,一下子全部撲了過去。只見赫連意努力睜開雙眼,迷濛半天才對準焦距,一臉疲像,頗似一口氣上了幾個24回來的樣子。眼珠挨個看看我們三個人,又慢慢瞥了一圈監護室,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口氣:“還是來了這兒…”
我焦急萬分,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情況:“老師,你嚇死我們了!你現在哪裡不舒服啊?!”
赫連意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眼眶溼潤著映著我緊張的面孔,繼而緩緩說道:“困…”
老白上前檢視了監護器,又俯身下去輕聲詢問:“赫連,你睡著了,怎麼叫都清醒不來,是思姝叫了急救車把你送到這裡的。你還記得之前是什麼情況嗎?!”
赫連意半睜著眼睛,呆愣愣地看著白茅的眼,之後慢慢轉過頭,閉上眼睛,說話聲音異常低微:“都走吧,我累了,想睡…”
我與老白互相對視,都無可奈何,便沒再強迫他說下去。藍主任見赫連意情況好轉,便退身告辭。與白茅送藍主任離開後,我嚴肅認真地對老白講了心中的疑慮:“老白,我跟你說過,晚上何兮來過年,後來我與思姝出門,回來後發現老師已經昏睡,而何兮早已不在…”
白茅抬起眼睛看著我:“你的意思是…你懷疑何兮?!”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