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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也改變著我對事物所持的觀點:有時看到的,也未必真實!
自從我回答了鍾任之的問題後,他在課堂上無論提什麼問題,總留給我發言的機會,而我也很珍惜這樣的機會,還經常私下請教他關於法醫專業上的問題。
鍾任之上課的另一個特點,是喜歡給同學們自由提問和討論的時間,提什麼問題都可以!
他甚至開著玩笑說,連男女關係的事都可以問,當然前提是要他回答得出來。法醫本來就是一份很俗的職業,俗得無時不在與肉體打交道,或者說法醫眼裡無所謂高雅,亦無所謂低俗!他還說自己回答不出來也沒關係,大家共同學習提高,法醫知識是無所不包的,誰也無法達到無所不知的境界。
於是,有人帶著點哲學的味道問:“法醫到底應該是什麼?”
鍾任之說,法醫是地獄的行者,透過汲取別人的苦難來為自己修行!
“有人說法醫是開在地獄的彼岸花,給黃泉路上的孤魂野鬼安魂指路!但當你們拿起柳葉刀後,會發覺自己並沒有那麼偉大!你們非但無法改變世界,還不得不接受這個世界的苦難。因此我倒更覺得法醫是地獄的行者,解讀苦難,礪煉自己!悟者得道,惑者成魔,幾年或者幾十年後,你們每個人都會發覺自己有了變化!我教不了你們怎麼去做,得道或者成魔,除了你們的修為,也要看你們自已的造化!曾有佛心慧語曰:一個人,不能瞭解生命,生命對他來說是一種懲罰。我不是智者,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只有那些真正揹負別人的痛苦的人,才會功德圓滿!”他說。
當他講這些話的時候,我坐在課堂上,滿腦浮現的是一個揹負著沉重十字架,被人鞭打著押上行刑臺的形象。
有一次我私下問他,在老師和法醫兩種身份中他更喜歡哪一種?他笑了笑,說我的提問本身就存在著問題,喜歡跟去做是兩碼事,很多人做的未必是自己喜歡的。因此,做什麼事都不能用喜不喜歡去衡量,沒有永遠的喜歡,也沒有永遠的憎惡,他倒喜歡在這兩種身份中不斷地交換。
我有些不解。
他說:“有些事,到你真正去做的時候才知道。”
“那麼我該叫你鍾老師還是鍾法醫呢?”我笑著問。
他想了一下說:“叫我師父吧,因為我喜歡你這個徒弟!”
我知道這意味著,我和他的關係比一般師生更親密,於是覺得很高興,從那以後便叫他“師父”。多年以後,我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對他有著非同尋常的親切感了。——他在某些方面,與爺爺有著很相似的地方!
師父帶進門。帶我走進法醫這個神秘世界的,是鍾任之。參加工作後,我仍然和他保持著聯絡,除了探討法醫專業裡的問題,也交流著從這份職業得出的感悟。“師父”這兩個字,是帶著一個“父”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後來,我在禪市出了事,師父專門抽了一段時間陪我。那時,他已經沒再在公安局上班,而是專職當起了法醫系的老師。他沒向我解釋為什麼,我也沒有問他,因為他說過無所謂喜歡也無所謂憎惡,這樣做應該有他的理由。
我來北江工作,也是他提的建議。出事後,我沒來由地沮喪,歇斯底里地狂燥,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他對我說,換一個工作環境吧,一切總會過去的,人總要有重新的開始。
他說,正式調走當老師之前,北江市公安局的領導希望他能推薦一個有能力的法醫接替他。而他推薦了我。當時哥兒們高原也在北江市,勸我換個地方,於是我聽從了他們,工作調動到了這裡。
第7章 祝我生日快樂
回到住處,洗了澡就上床睡覺。
原本以為,喝過了酒會睡得很死,不再念及劉嫣。沒想到陳娟的話猶如一根棍子,攪動了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內心。——睡覺的時候,還是夢到了劉嫣!
“嗨,生日快樂!”劉嫣笑著對我說。
我想對她說點什麼,但是一時太過激動,始終沒有說出口。
醒過來時,我把自己靠在床頭,很遺憾在夢裡沒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至於究竟要說什麼卻不清楚。
仔細想想,今天還真是自己的生日!
既然記了起來,怎麼樣也得跟自己表示一下!
我爬起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原本是想把高原也叫起來的,但他的房間裡鼾聲如雷。我站在外面想了想,沒有去驚動他,於是一個人拿了一瓶酒上了天台,坐在那裡喝了起來。
那夜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