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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軍第十四軍軍長熊綬春被炸死在暗下來的天色中。
參謀長梁岱再次被俘。
解放軍幹部看見他;認了出來;因為上次他被俘的時候;這個解放軍幹部審查過他;於是問:“原來又是你;你不是書記官嗎;怎麼成了參謀長了?”
一起被俘的熊綬春的衛兵對梁岱說:“我要去參加解放軍了;不能照顧你了;請你自己保重吧。”
梁岱連同第十四軍遺棄在戰場上的三千多名傷員一起向後轉送。路上碰見一位騎著馬戴著眼鏡的解放軍幹部;他問梁岱:“你們軍長呢?”梁岱回答說已經陣亡了。幹部又問:“屍體在哪裡?”梁岱回答說在楊圍子村裡。
他叫我留下熊軍長的衛士;並吩咐那個衛士說:“我派人協同你找;一定要找出來;好好埋葬;立個牌;讓他家人好查。”熊綬春的屍體找回來後;埋在南坪集附近一個土堆上;立了個木牌;寫有:“第十四軍軍長熊綬春之墓”幾個字。
梁岱後來才知道;這位騎著馬戴著眼鏡的解放軍幹部就是著名將領陳賡。
越打越大的淮海戰役震驚了全中國和全世界。
就在第十四軍軍長熊綬春被埋葬的那天;一位美國青年堅持要進入中國的淮海地區;想親眼看看致使國民黨軍重兵集團徹底崩潰的戰場到底是什麼樣子。
二十七歲的美國陸軍准尉西默·託平從美軍駐菲律賓馬尼拉的部隊退伍後;來到中國學習漢語並擔任《紐約時報》業餘記者。他曾搭乘調停國共停戰的美軍飛機到過延安。當時;涉世未深的他向共產黨領導人們提出:“為什麼你們不把你們黨的名稱改為土地革命黨?”並強調說如果改了名稱美國人民會高興。面對他的提問;共產黨領導人笑得很厲害;他們告訴他:“因為我們是共產黨人;所以我們稱自己為共產黨。”
一九四八年冬;這位年輕的美國記者在南京感受到了異樣;因為這座城市“處處瀰漫著行將滅亡的氣息”。
西默·託平從南京到徐州;他在南京和徐州機場看到的情景讓他確信國民黨政府恐怕支援不了多久了:南京機場上擠滿了準備逃亡的達官貴人和他們的家眷;大型運輸機“猶如拾荒者一趟又一趟地把國民黨將領的貴重物品從北方運來;這無疑是向世人宣告;某一城市又落入到了共產黨手裡”。而在徐州機場;他看見了國民黨軍空軍依然持有的巨大軍力:C…46、C…47運輸機;P…5野馬式戰鬥機和B…24、B…25轟炸機;數百架次地飛往戰場。但是;戰場上傳來的戰果卻令美國人和南京的蔣介石一再失望;原因是“國民黨軍飛行員堅持要在他們認為安全的高度作戰”。達到徐州後;西默·託平深入到邱清泉和李彌兩兵團增援黃百韜的攻擊戰場——“七十五毫米和一〇五毫米火炮炮彈不斷地在村莊與村莊之間掠過;砸向共產黨軍隊堅守的村莊。”
返回南京後不久;西默·託平決定從蚌埠方向再次進入淮海戰場;因為他聽說黃維兵團和杜聿明集團都已被圍;他百思不得其解;如此龐大的兵力和優勢的裝備怎麼可能瞬間陷於如此危境?他在南京搭上了一列貨車;車廂裡擠滿了難民;車廂兩側堆著防止襲擊的裝滿泥土的麻袋;身邊還有一群奉命開往前線的國民黨軍官兵;這些官兵陰沉著臉吃著辣醬油拌的冷米飯。火車終於到達蚌埠;西默·託平拜會了國民黨軍徐州“剿總”司令劉峙。
“目前我們正準備圍殲陳毅和劉伯承。”劉總司令對記者說。
西默·託平要求劉總司令能夠讓他進入戰場;劉峙的態度含糊了。很快;他就聽說“黃維的部隊和坦克被共產黨圍攻的炮火炸得四分五裂;十二個步兵師中至少有一個已經反叛了”。年輕的美國記者更加堅定了深入戰場的決心;他確信只有他親眼看見的才是真實的;他要對得起付給他薪水的《紐約時報》和這份報紙的所有讀者。等待中;他碰見了同樣尋機進入戰場的倫敦《每日快訊》記者比爾·希尼·史密斯、拉契·麥克唐納和帕特里克·奧多諾凡;他們發現蚌埠城內的一家小店裡;竟然有一瓶約翰·尼沃克黑帶威士忌可供出售;於是花了二十美金買了回來;乾杯的時候才發現;酒瓶裡裝的是中國人喝剩下的黑褐色茶水。
新華社再次播發了劉伯承、陳毅敦《促黃維投降書》:
黃維將軍:
現在你所屬的四個軍;業已大部被殲。八十五軍除軍部少數人外;已全部覆滅。十四軍所屬不過兩千人;十軍業已被殲三分之二以上。就是你所依靠的王牌十八軍;亦已被殲過半。你的兵團全部殲滅;只是幾天的事。而你所希望的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