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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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戰壕,他就罵開了:“什麼支隊長,骯髒的傢伙!”
想到自己出生入死,往往都是被派到戰鬥最激烈的地方擔當救護,現在還受這種羞辱,松本就難以釋懷。
“做缺德事的人是要受到神的懲罰的。神只保護老實人,不保護那些骯髒的傢伙,走著瞧吧。”
兵荒馬亂,也沒人理他,松本藉著酒勁大罵了一通之後,心裡這才感到好受一些。
支隊長所說的“酒井部隊”,並不是真正的酒井聯隊,酒井聯隊主力早在反擊中全軍覆滅。這裡的“酒井部隊”其實就是中央陣地上的“零散支隊”,不過裡面確有不少是參加反擊前酒井聯隊留在陣地上計程車兵,支隊長借用這個名義,純粹是為了披張虎皮給自己壯膽,給人感覺,好像他們還是成建制部隊一樣。
中央陣地上的成建制部隊,如今只剩下一支,那就是山縣第64聯隊和配屬的野炮第13聯隊。
山縣聯隊是蘇軍在中央陣地上遇到的最大也是最後一塊硬骨頭,因此蘇軍不惜血本,幾乎所有進攻力量都集中在巴爾夏嘎爾高地。有人統計,5分鐘內,落在高地上的炮彈多達400多發。炮擊過後,許多戰壕倒塌,一些來不及轉移計程車兵均被活埋在土裡面。
僅8月27日一天,山縣聯隊的戰死率便高達百分之六十九,配屬野炮聯隊的傷亡還超過這一數字。
山縣聯隊還能守住高地,依賴的是“日落公式”,即太陽只要一落山,蘇軍便會撤兵休戰,等第二天再攻。
荻洲怪小松原沒有打好仗,其實小松原比他的責任心要強得多,尤其是山縣聯隊屬於第23師團,得知這個聯隊難以靠自身力量突圍,小松原趕緊組織救援。
包圍圈外的第23師團殘餘部隊,都是從兩翼撤下來的殘兵,那種殘是殘到不可想象的殘,各聯隊中人數最多的為第71聯隊,在聯隊長森田徹戰死後,該聯隊還剩下約500人。
經過七拼八湊,連通訊隊、工兵聯隊都算上,小松原最終湊足了1140人的臨時救援隊,預定於8月27日夜間,在自己的親自率領下前往救援。
如果不是蘇軍的攻擊點偏重於山縣聯隊,“酒井部隊”早就稀里嘩啦了,現在連山縣聯隊都需要外力救援,“酒井部隊”卻還要跳出戰壕,主動向蘇軍進行迂迴攻擊,實在讓人有啼笑皆非之感。
這一方面充分體現了日軍中級軍官的“盲目自信”,即便局勢已是如此糟糕,還糊里糊塗地以為小螞蚱能翻得了天,另一方面也說明日軍的高層指揮系統已經何等紊亂無序。
1939年8月27日下午5點,松本隨“酒井部隊”出發了。
說是要夜襲迂迴,但晚上黑糊糊的,兩三米外什麼都看不見。部隊幾次發生前後脫節和迷失方向的情況,導致行軍速度極為緩慢,計劃中的行程才走了一半,東方的天空就已經是白濛濛的了。
1939年8月28日凌晨4點,“酒井部隊”到達蘇軍陣地附近。這時候指揮官才發現方向搞錯了,沒有迂迴到蘇軍背後,卻迂迴到了蘇軍陣地的前面,同時天也亮了,夜襲迂迴計劃徹底失敗。
日軍所處的位置,是一片廣闊平坦、毫無遮攔的荒野地帶,再要往後撤退,根本來不及,而“酒井部隊”中即便是原酒井聯隊計程車兵,現在的子彈盒也大多是空的,能用的就是一把刺刀,連趴下射擊都難以做到。
指揮官騎虎難下,只得發出了“玉碎突擊”的命令。
非理性思維
按照德國人的評價,日軍指揮官身先士卒純屬“愚蠢蠻幹”,大多數時候,他們也確實都是這麼“蠻幹”的,所以在日軍的傷亡率統計資料中,往往軍官比重非常大。
隨著“酒井部隊”的指揮官高舉戰刀衝在最前面,士兵們也都挺起刺刀跟了上去,整個戰場像是奔騰的洪水中捲起了巨大旋渦。
人對事物的判斷通常會有兩種思維,一種是理性的,一種是非理性的。理性思維告訴松本,這是在草菅人命,非理性思維則如同有人在旁邊不停地誘導和鼓吹:快加入進去,快加入進去!
支配松本,或者說所有日軍士兵的,是非理性思維。松本熱血上腦,他拔出戰刀,朝衛生隊大叫一聲:“衝啊!”便帶頭衝了出去。
究竟要往哪裡衝,松本並不知道,就是鬼神附體一般地跟著一道衝,至於衝到哪兒,衝了多長時間,事後完全不記得了,只聽到子彈嗖嗖地從耳邊掠過,周圍不時有人倒下,部隊猶如闖入了火焰陣。
突然,部隊最前方冒起一股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