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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狄青仍然倔強,他輸不要緊,他需要一個答案——為什麼?
他找皇帝,趙禎不見他,趙禎本人也不知道答案,還不知怎麼面對昔日的偶像。
於是他找到文彥博,要一個說法。
文彥博坐在中書省大院的太師椅上,不緊不慢地說,沒有其他原因,皇帝懷疑你了。
一句話就打發了曾經的狄樞密使。
狄青認輸,卻不服,他也丟下了一句話:
——“無功而受兩鎮節麾,無罪而出典外藩。”
話外音只有三個字:不公平。
狄青離開了東京,那個地方不是他的舞臺。
當然,陳州也不是,半年後,他在那個地方死了,死法很奇特,疽發髭卒,鬍子長疽。史書上沒記載第二個人有這種死法,不過帝國的文人說怎麼死就怎麼死的吧。狄青的生平本來就已經有很多“傳奇”,有的真有的假,真真假假留給後人去分辨好了。
但帝國的文人們不免有些遺憾,特別是歐陽修,狄青如此剛烈屈死,使他“愛護國器”的幌子沒了打處。而近百年後,一個叫秦檜的文人學會了歐陽修的這招,並起了一個名字,叫“莫須有”,中招的那個武將我們都知道叫岳飛。
秦檜和歐陽修的做法有區別嗎?當然有,從法理角度來講,秦檜是直接操刀殺人,而歐陽修的作法則叫間接傷害。
為此,一生幾乎沒什麼汙點的北宋文壇領袖歐陽修背上了一個罪名——忠君誤國。
或許把罪名獨歸於歐陽文忠公也是不公平的,他只不過是站在最前面的打手,狄青慘案更可以界定為一次精英集團群毆弱勢群體事件,是一次集體犯罪,犯罪群體叫北宋文人。文彥博、韓琦、範鎮、龐籍、包拯(傳說中與狄青可是文武雙曲星,他站出來為狄青說過一句話嗎?當然沒有)、司馬光、王安石等嘉祐時期的文化名人們都是打手和從犯。
狄青死後,在民間和宮廷一樣受到追捧,哲宗的長公主成年當婚,老爸問她中意誰,長公主說非狄青的兒子狄詠不嫁,哲宗一見狄詠,說不愧我閨女喜歡,和他老爸一樣,帥呆了。而後來宋神宗趙頊上臺後一心想富國強兵,也是愈發思念狄大將軍,於是學趙禎一樣,把狄青的像掛在宮中,頂禮膜拜。
當然,長公主最終也沒能嫁給狄詠(門不當戶不對,喜歡有什麼用),而趙頊也是隻能幽思古人,而無法“憐惜”眼前人,神宗一朝的樞密院也依然是文人們的天下,武人與狗不得入內,儘管趙頊手下也有種諤、王韶這樣的名將。
帝國武將們的命運,在狄青死於陳州時就已經註定。
三
自從當年的那把火之後,狄青住過的那個園子,就再也沒有人敢入住,於是漸漸荒廢,後來劃為了大相國寺的產業,成為了一個不起眼的菜園。
魯達在菜園的日子是舒心的,一來在菜園裡可以不用受寺裡眾多戒律寺規的約束,想吃肉吃肉,想喝酒喝酒,還有手下那幫潑皮供著奉著;二來相國寺僧人們的福利實在太好,也不似在渭州當兵時的窮酸。
手頭也有了銀子,閒暇無聊之際,魯達偶爾也會出園來四處溜溜。
離開廢園,魯達立即進入另外一個天地——好一片人間的繁華盛世。
魯達如果從相國寺走出來,從相國寺橋往西沿著汴河走,十來分鐘的路程便能步行至州橋。
當時的東京城有四道穿城河,分別為汴河、蔡河、金水河、五丈河,每河上皆有橋無數,而位於汴河處東京內城的州橋則最為著名。
州橋又名天漢橋,橋南北長17米、東西寬30米、孔高6。58米、拱跨5。8米,可通西河平船,橋邊為青石柱,有石樑、石筍楯欄,近橋兩岸皆是石壁,雕刻有海馬、水獸、飛雲等狀,橋下密排石柱,為車駕御路。
州橋明月,是帝國八大風景觀光旅遊聖地之一。當年太祖南征北伐,凱旋而歸,在此橋上接受萬民敬仰,說不盡的意氣風發;宛陵先生梅堯臣也在州橋上留下了“堤上殘風雪,橋邊盛酒樓。據鞍衰意盡,倚坎豔歌留”的名句;那位從不被東京的繁華盛世打動的王安石在州橋上也難免一時陶醉,賦詩云:“州橋踏月想山椒,回首衰湍未覺遙。今夜重聞舊嗚咽,卻看山月話州橋”;而很多年後,南宋詩人范成大使金,途經故都汴京時,州橋已物是人非,範大詩人不禁黯然淚下,寫下了“州橋南北是天街,父老年年等駕回。忍淚失聲問使者,幾時真有六軍來”的千古傷心,那又是另一番滋味,另當別論。
州橋的正南直對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