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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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嚴重嗎?”
“我看差不多。”
桑治平肯定地點點頭,
“大亂來到的時候,局廠還能辦下去嗎?你再想辦也沒法辦啊,到那時真正管用的是軍隊。有兵,才可以平亂;帶兵的人,才是國家的主心骨。現在八督者,以李合肥者最為勢大,其兄領以兩廣,門下主持多省,再就是的東北的唐子然,不過東北地廣人稀,不經十數年之功,自不可成勢……如果萬一出現那種局面,我不希望看到李合肥、袁世凱等人和他們的新軍獨佔風光,我盼望你能做當年的曾國藩、李鴻章。自強軍就是昔日的湘軍、淮軍。力挽狂瀾於不倒!”
話裡桑治平還是把張之洞放到“忠臣”上。可張之洞又豈不明白他這話裡的潛臺詞。那就是將來要靠兵權爭奪天下。縱是他不去奪,到時候大家都會去奪,以湖廣之地自然別想置身事外。
“你是叫我不要做別的事情了,就像過去的曾國藩,全副心思來辦自強軍?”
張之洞反問一聲,那眉頭頓時皺緊了,雖說明知道局勢不同了,但他卻能看得出。無論是誰都在維持著最後一絲體面——沒人會帶頭當那個安祿山,不過……若是唐子然想當安祿山的話……
見張之洞眉頭緊鎖,心知其正有所想的桑治平便慢慢地說:
“我想,你也可以這樣去做,把洋務交給別人,而自己一心一意辦軍隊,把自強軍牢牢地握在您的手裡。”
“我今年五十五歲了,曾國藩辦湘軍時才剛過四十,袁世凱只有三十三四歲,至於唐子然。不過才二十四,我都這把年紀了。能和他們比嗎?能天天跟那些小夥子們一道去操練演習嗎?”
道出這句話的時候,張之洞的語氣中帶著些無奈,他也想自己去練自強軍,可歲月不饒人,已經五十五歲的他,自然不能和唐子然、袁世凱他們比精力。至於李鴻章,那也是幾十年前便把兵練好了,現在那還需要再練兵!
“你可以不和他們一道上操場,但你可以和他們一起住營房,如果你去的話,我陪你去住。”
好友的話讓張之洞笑了笑,搖頭說道:
“那也不行。曾國藩那時只有辦湘軍一件事,袁世凱也只有一省巡撫之職,我身為湖督又怎麼可以甩得開呢?縱是李鴻章,亦不見得一門心思專在練兵上,他不也是委派袁世凱幫其練兵嗎?”。
“那是因為李鴻章的兵早都練成了!”
盯著張之洞,桑治平又繼續說道。
“其實呀,只要你有心,這些事都有辦法可想。你可以在自強軍營裡住上半年,這半年裡湖督江督的一般事務都委託給別人,特別重要的事才親自辦,不會誤事的。”
“難道說離開督署住軍營,就可以將自強軍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嗎?”
反問之後,張之洞盯著桑治平,掌握軍旅又豈是住于軍營那麼簡單的事情。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
桑治平摸了摸下巴說,
“掌握一支軍隊,關鍵在於控制這支軍隊的軍官,如唐子然其即身兼講武堂校長一職,其官佐皆出學堂,軍中官佐即是其學生,軍中官佐見其皆稱其為師、為校長,對其自然忠誠有餘,咱們也可以這麼辦。不過咱們不像唐子然有一兩年的時間可以徐徐圖之,你可以在軍營住上一段時期,與軍營建立一種水乳交融的關係,然後在這中間去物色去培養自己的人。”
張之洞陷入了思索。桑治平這個設想是很對的:現在的自強軍雖是經自己的手募集的,但名義上是朝廷的軍隊,實質上也還是在湖北提督的手中,自己不過是公事公辦;倘若不再呆在武昌,這支新式軍隊,也跟現行的綠營一樣,與自己就無半點聯絡。世道亂時,不要說聽你的號令去衝鋒陷陣,即便讓它為你辦一丁點小事,也不可能做到。但是,讓自己放下這大帥的地位,去做一個只有五千人的自強軍的將領,張之洞卻不屑於這樣做,但這世道……這世道卻又離不得兵權。對此亦深為了解的張之洞搖頭說道:
“仲子兄,我已經老了,又言何親自上陣。”
說完,張之洞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這年齡才是最大的障礙。
這的確令桑治平大為失望,端茶杯的右手在半途中停住了。他凝眸望著眼前的署理湖廣的張制臺,似乎第一次有了這樣的印象:他的確是老了!差不多白完了的髮辮、鬍鬚,就像制麻局裡堆放的那些苧麻,零亂而沒有光澤;瘦長多皺的臉龐,好比從熱炕灰裡扒出的一隻煨白薯,慘慘的而沒有血色;矮小單薄的身體靠在藤椅上,如同一個十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