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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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慘狀給激紅了眼,打了這麼多年仗,他還沒有碰到如此無奈的時刻,這不是打仗,完全就是一場屠殺。
“殺……”
手揮著馬刀,望著那仍然有百丈之距的敵人,馬玉昆的嗓間迸發出嘶啞的嚎吼聲,他的嗓子已經喊啞了,甚至為了讓胯下的戰馬,跑的更快些,他不斷的靴根的馬刺刺擊著馬腹,數百米的狂奔已經讓戰馬發出沉重的呼吸,甚至就連馬脖上亦佈滿了汗珠。
“快點,再快點……”
就在馬玉昆盯著逆軍的戰線不住前的時候,胯下的那頭黑色的大洋馬在主人的鞭打下繼續往前衝擊時,突然一陣有些沉悶的嘯聲從空中自高而低的落了下來,這嘯聲不同於行營炮的尖銳有些沉悶,雖是沉悶卻又極為致命。
就在那嘯聲傳來的時候,馬玉昆忍不住抬起頭,他只看到一個黑點慢慢的落了下來,在這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那黑點伸手即可抓住,但這絕對是錯覺,如果他伸手抓他的話,一定會被砸個稀爛。
終於那黑點幾乎是貼著馬身落地了,就在落地的瞬間,戰馬猛的躍騰過去……而馬身下後方的土壤卻突然騰起了。
“轟……”
劇烈的爆炸揚起的衝擊波將奔騰的戰馬猛的炸倒了下去。馬腹瞬間被撕的粉碎。衝擊的慣性令戰馬向前飛騰了數尺。在戰馬騰倒的同時,馬腸與內臟從腹腔中流淌出來,逆著其倒下的方向拖散著。
倒地的戰馬發出痛苦的嘶鳴聲,甚至沒有掙扎的力量,只是痛苦的嘶鳴著,而隨著戰馬一同倒下的馬玉昆,卻在片刻的昏沉後,搖晃著腦袋掙扎著想要從倒斃的戰馬身下站了起來。
劇烈的耳鳴聲震的他頭腦發暈。看到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甚至所看到的一切都帶著重影,血從他的鼻孔、耳孔中流了出來,附近的騎兵瞧見自家主帥的被炸下了馬,紛紛停下馬來。
“大人、大人……”
親兵們吼喊著試圖將大人從馬屍下拖出,而馬玉昆那雙通紅的眼睛卻依然盯著前,嗓中還是吼著。
“殺,殺上去,殺光這些逆匪……”
就在馬玉昆被親兵拖出馬屍的瞬間,一發炮彈落在了他的身邊。煙塵飛揚中幾名親兵倒下了,渾身是血的馬玉昆用刀撐著身體。在硝煙散去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倒下,右手拄著刀的他試圖讓自己站起來,
他努力的用刀支撐著身體,在強行站起來的時候,腥紅的血不斷的從他的腹部湧出,甚至就連白花花的腸子亦從傷口處流淌出來,可他卻像是全然未覺一般,慢慢的站了起來,他睜大著眼睛怒視著前方,拖著沉重的而又有些搖晃的腳步,往著敵軍的陣地方向走動著。
“殺……賊!”
終於,在走出數步兵,在那嘶啞的吼聲從他的嗓間迸發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無力的跪倒下去,馬刀支撐著他的身體,使得他未曾完全倒下,而那被佈滿鮮血的臉龐上那雙牛眼依然怒視著前方,那目中全是不甘與憤怒,而那目中的神采卻在慢慢的散去,終於,跪在屍堆中的他垂下了頭,跪在那裡,右手至死仍然撐著馬刀。
沒有人知道,這是一個騎兵正在終結的時代,儘管對於駐朝新軍來說,他們一直夢想著建立自己的現代騎兵隊,但現在他們卻用最簡單的訓練,去證明著一個事實——步兵能夠擊敗騎兵!
作為他們的敵人,關外的練軍馬隊仍然用著從祖輩那裡延續下來的方式戰鬥著,儘管他們曾在洋人的槍炮下遭受過慘痛的教訓,但是他們仍然堅持著自古傳來的作戰方式,至多隻是他們手中的弓箭變成了洋槍,只是在逼近的時候,用六響轉輪槍射殺敵軍步兵。
在過去的幾十年間,這種屢試不爽的打法今天卻碰到了麻煩。面對上千支步槍形成的密集彈雨,上千名關外的騎兵拼命前向衝擊著,試圖衝過那層層彈雨形成的“絆馬索”,用馬刀砍去逆軍的腦袋,用敵人的腦袋為自己掙取前程和白花花的賞銀。而作為他們的敵人,戰壕內的步兵們,則生平最快的速度上膛、射擊,用彈雨去阻擋敵人進攻。
“殺……”
這些在關東的白山黑水中磨礪出來的騎兵是固執的,他們固執的相信用自己的血肉一定衝開一條血路,他們相信,只需要再衝一把,就能衝過逆匪的防線。就像過去一樣。
騎著馬向前奔騰的時候,永山忘記了耳邊呼嘯的風聲,忘記了身邊不斷被炸飛的兄弟,同樣也忘記不斷倒下的戰馬,他那雙通紅的眼睛中只剩下那戰壕後,黑色軍帽下的臉龐,他渴望著砍下那些腦袋,就像上一次一般,用他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