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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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錯吧!”
“沒說錯。”張之洞收起了笑容。“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蘇東坡這一嘆,將世上一切英雄都嘆得心灰意冷了。仲子兄,不瞞你說,這兩年我心裡就常有這種嘆恨,魏武、拓跋燾是何等的英雄蓋世,都不能共山川而住,何況我張某人!唉,仲子兄,你來了,我才跟你說說;你不在,能與我說這種話的人都沒有呀!”
桑治平已從這番話裡感覺到張之洞的心緒,雖然沒有深入交談,他已看到彼此之間的相通之處。
“香濤兄,聽你這麼說,我說放心了!”
張之洞的話讓桑治平終於長鬆了口氣,他的這番話已經表明了心跡。
“你知道我為何而來?”
“知道!”
張之洞點了點頭,而後苦笑道。
“其實吧,從子然到九江,我就知道,他是在給老夫一個臺階!想來,當初老夫終究於他還是有愧啊!”
“可若非香濤兄,恐怕也無今日子然化龍之時!一飲一啄,怕這是早已註定之事了!”
老友的回答,讓張之洞默默點頭,確實,如果當年自己把他留於湖北,恐怕也沒有今天這麼多風雲。
“誰曾想當年無意之舉,卻……哎!”
一聲長嘆之後,張之洞看著桑治平,好一會才開口說道。
“仲子兄,你那年為何要堅決地離開我,除開無意官場這件事外,還有別的原因嗎?”
見老友這般問自己,桑治平先是沉思片刻,而後方才說道:
“香濤,其實,今日之勢,十年前既已註定,十年前天下無人能擋子然,縱是李鴻章,亦不過只是苦苦維持局面,若給子然十年之功,這天下誰又人能擋?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把全副心思都放在自己不能完全把握之事上,所以,我毅然決定泛舟五湖,歸隱海隅。”
張之洞倒是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他知道,當年桑治平在臨走之前,曾幫他謀劃了不少事物,像操練自強軍,把自強軍練成“張家軍”,甚至還有收籠湖南之權等等,無不是出自桑治平之手,可以說,當年他已經竭盡全力做到了所有他能做的事情,至於其它,完全就是聽天由命了。
“仲子兄,你總比我看得更遠一些!當年,你就看出了今天來!”
張之洞被自己的疑問。他有點後悔起來:這一問怎麼問得如此之遲!當年他只看到了李鴻章,卻忽視了唐浩然,他總認為唐浩然的基礎薄弱,難成大事,可誰料想現在卻……
“香濤,其實,我也沒有看到今天!”
桑治平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
“哦?那……”
“十年前,我看到的是若是給唐浩然十年的時間,到時候其勢將無人可擋,但是他畢竟還是年青,在聲望上畢竟不能與合肥、香濤等人相比,所以,那時我卻也覺得香濤你的搏上一搏的機會,但是……”
話聲略微一頓,桑治平長嘆道。
“可誰曾想到,子然他卻兵行險著,用對俄一戰搏取名聲,經此一戰,這天下聲望可謂是盡歸其身,即便是我身處天南偏處,卻也能聽得鄉民言道著打敗洋人,開疆拓土無數的唐大帥,聲望、兵威自然也就成就了他的氣運。”
桑治平的話讓張之洞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國人看似不好軍功,可這般於國之功下,這人心焉能不歸子然?
“仲子兄,咱們在一起合作了十多年,也辦了許多實事。你認為這些事,能對國家和老百姓有多大的實效嗎?”
多年來,總有人指責湖北借禁菸斂財,而湖北確實也是如此,想到當年唐子然離開湖北時的警言,給張之洞的心靈造成很大的陰影。他從來都認為自己辦的全是有利國計民生的實事,是國家和百姓的功臣。但過去十年間,兩湖食煙者越來越多的事實,使他開始反省起來,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不敢那樣自信了。
“你這些年來辦事不易!”
桑治平沒有直接回答他的所問,把話題錯開去。
“你這話是真的知心之言。”
張之洞忍不住感嘆道,
“這幾年,我曾經把外放晉撫以來這些年間所作所為,作了細細的回顧,發現除開在太原期間還略有點閒暇外,在廣州,在武昌這近二十年裡竟無一刻安寧,不只是忙,更是累,形累尚次之,心累更令人痛苦,幾乎有每日都在荊天棘地間行走似的感覺。”
“是啊!”
桑治平淺淺一笑。
“我是陪著你在荊棘中走了十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