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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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餘萬兩,如此之能,豈不能讓人讚歎,就連醇親王亦感嘆若有一百個赫德便好了,大清國的事情便無憂了。
“他既然能說出仿海關之制,保證管理局如海關之廉,想來也能成此事!”
對於海關的制度,桑治平並不瞭解,但無論是在廣州道聽途說,亦或是從廣州取海路往上海,沿途親眼目睹,他都見識過海關的效率,那種效率絕非國朝衙門所能相比。
“仲子!”
突然,像是想到似的,張之洞哈哈大笑起來。
“子然他說要仿海關之制,初時我還尚有不解,現在我倒是明白了,他現在的處境倒是與赫德一樣,”
“哦!這是如何說?”
“相比其它洋人,作為大清國總稅務司的赫德非常清楚,他之所以要這麼清正廉潔,除了個人修養,更有外在因素,一是當年李泰國的前車之鑑提醒他,朝廷是絕不允許他犯錯的;二是英國官府視海關為與我大清關係之根基,他的任何貪腐行為都會有損英國之利,還有就俄、法、德等國對海關總稅務司寶座虎視眈眈,就等著他出醜聞,“彼可取而代之”,仲子,你看,子然的處境豈不與赫德相同。”
張之洞這麼一解釋,桑治平立即想通了所以然來。
“香濤兄,我想通了,子然其人本就不是貪財之輩,雖未受國學之教化,可卻也受教於西洋大學,個人素養自然可見一二,他的一切都是香濤兄給他的,若是他貪汙,上有所行下有所好,到時候,這禁菸局自然也就成了擺設,而禁菸局煙利關係湖北洋務成負,到時候香濤你自然不會容他,且全省煙利豈止千萬,如此一塊肥肉擺在那,不知多少人對那個位子虎視眈眈,等著彼可取而代之的時機,確實、確實……”
感嘆著唐浩然與赫德境遇的相似,桑治平又長嘆道。
“不過,子然如此年青,能想通這一點倒也屬難得!當年醇親王為大清找來了赫德,香濤兄卻為大清找來了唐子然。香濤兄,能得此人才,實是可喜可賀啊!”
若是換作平常,桑治平的恭喜定會讓張之洞一陣得意,但這一次換來的卻是他的一聲長嘆。
“哎!”
突然的一聲長嘆,讓桑治平不禁好奇道。
“香濤兄,這又是為何?”
“仲子兄,過去我最憂的是身邊無才可用,現在,唐子然來了,我反倒……”
話聲稍頓,張之洞搖搖頭說道。
“暫且不說這個了,”
突然又像是想起似的。
“仲子,從子然入府,幕儀幾何?”
“當初子然入府時未曾提及幕儀!”
“既然他想做我湖廣的赫德,便不能虧了他,仲子兄可記得李合肥府中的伍文爵!”
桑治平自然知道入李鴻章幕的伍文爵,聽張之洞這麼說,眉頭微微一皺。
“香濤兄您的意思是……”
“他與沈翰宇欲招其入幕,便由天津、上海兩關給伍文爵每年開六千兩白銀的年薪,現在其每年從天津關領萬兩年薪,子然之才又豈是伍文爵所能相比,既入我張幕,便不能虧待於他,否則我張香濤焉不讓人恥笑,嗯,以後每年便由江漢關支予一萬五千兩!”
張之洞的一句話,卻讓桑治平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香濤兄,這恐有不妥!”
府內幕儀最多者便是辜湯生,不含四季之敬每年不過四千兩,雖是如此,已讓辜湯生倍受孤立,更何況是一萬五千兩。
“你是怕我捧殺了他?子然之才,焉能捧殺之?”
哈哈大笑一聲,張之洞望著空中飄落的雪花。
“赫德是英國人,子然……”
他是大清人!
站在院子裡,桑治平默默的在心裡輕喃道,現在他總算明白了張之洞先前為何會有那一聲嘆,他捨不得唐子然,可若是其蒙朝廷詔召,又豈是他張香濤所能拒?
但湖北要辦洋務卻離不開唐子然,現在他倒明白了為何香濤會大刀闊斧的將禁菸局人事諸權完全交予其,不為其它,只是為了阻止朝廷召其入朝,其主持禁菸局後,因用人、做事不知會積下多少怨,單在湖北便有數千補官,成立禁菸局卻不用補官,那些補官又豈會心甘,朝中諸人又豈會甘願。
在湖北有香濤保他,他們自然動不得他,可卻也堵住了他的晉身之路,大清國要的不僅僅只是能辦事的官。
“論做官,你遠不及香濤啊!”
一聲長嘆,卻是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唐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