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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
夜裡又做夢了,夢到下了連天的大雪,老樹黎黑的樹枝上壓得滿滿的,太陽照射下,枝幹發著白亮的光。
我醒來後,回想著夢中的情景,自言自語地說著。花梨在身邊咬著被角吃吃地笑。她說:你真傻,西澤怎會下雪呢?
是啊,西澤不會下雪的,但那個滿面褶皺的劍客所描述的雪景是那麼的美,聽著他的話,我彷彿看到自己就在那片眩目的光中行走,而花梨站在那太陽下衝我微笑。
於是我激動地拉著花梨的手,我說,花梨我們逃吧,我們去北里,去有雪的地方,然後我要當一名劍客,我要保護你,咱們再也不唱戲了,再也不要受餓捱打!
可花梨溫溫的眸子閃著淚光,她說,哥哥,可爹爹不會讓我們逃的,你也不會武功,我們都是孩子,離開這兒,又怎麼活下去呢?
我呆木無言,是啊,我們只是孩子,七歲的孩子……
我是一個棄兒,在一個初冬的黃昏,我和花梨被遺棄在街頭廊橋的臺階上,從記事起,我就開始學戲,學各種各樣的花腔。花梨是女子,不能唱,只能打雜,每當我練習時她總是羨慕地望著我,她說,男孩子真好。而我嗤之以鼻,哼,不過是個玩物罷了!
我們被戲班撿回來時身上各有一塊玉佩,因為是雙生,無所謂大小,只是大家習慣男孩子為大,所以我才成了哥哥。
七歲那年,我和花梨第一次進宮,花梨一路讚歎,而我只是將頭低低地垂向地面。是的,我恨伶人,恨自己的身份,我總對花梨說,前身自己一定是個孤獨的劍客,我向往大漠鷹飛的孤絕,喜歡風雪連天的壯闊,我說,我的命一定不在這裡,決不會再這裡。而每當這時,花梨總是溫柔的笑,她會用她小小軟軟的身體將我抱緊,然後低低地說,是啊,哥哥,你會是英雄呢!我的哥哥總有一天會是一個俠客!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我只是一個伶人,在承乾殿的後院,花梨因為忙碌,拿錯了戲服,我們的“爹”毫無例外地揚起了木棒,我毫不猶豫地將花梨護在身下,那木棒一下下落在我的身上,可我卻沒有痛感,因為我恨哪!恨自己的出生,為什麼要被拋棄?為什麼要有這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