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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瓏無語,暗歎自己怎麼就混成這樣,連親孃都倒戈了,可惜,她心裡的小算盤實在算不上理由,也根本不能宣之於口。
及至崔大姑回去了,廷瓏還像只蛤蟆似地,咕咕的生悶氣,想著以然馬上要押船去北邊,只怕這兩日就來家辭行,已是提前告訴過她的,自然是有所期待,到時若不見她,難免失望。
姚氏不知內情,見廷瓏不大高興,只當她躲懶,安慰道:“早晚的都是你的事,早學完了,好送了她走,清清靜靜的自在不好嗎?”
廷瓏不敢讓母親看出什麼來,也不肯叫她操心,強自按捺住心緒,笑道:“知道了,娘。”
姚氏最喜廷瓏心地疏朗,從不為什麼事耿耿於懷,見她露出歡顏,就放下心來,逗她道:“今晚上又弄些什麼吃的?”
廷瓏也湊趣道:“太太猜?”
“左不過是些亂七八糟的湯湯水水,再沒別的了。”
一時丫頭捧了食盒進來放在桌上,廷瓏上前一層層揭開,只見最上面是擺著梅花攢心樣式的幾個碟子,依次盛著雪菜冬筍,奶汁乾絲,蟲草花拌枸杞,桃仁雞片幾樣清淡小菜,鮮袖翠綠奶白,望之喜人;撿下這一層來,下頭是一籠屜小包子,白胖胖的,端下來,最下邊還有一隻砂鍋,煨著翻滾熱的白粥,香氣撲鼻。
廷瓏擺了碗筷,笑道:“今兒吃薺菜餡的包子,配百合山藥粥,又清淡又溫補,可不是亂七八糟的湯湯水水。”
姚氏吃了這些日子的藥,嘴裡正發苦,見有鮮薺菜,也笑道:“三月三,薺菜賽靈丹,給你二哥哥送去了沒有?”
廷瓏道:“這是病號飯,二哥哥可吃不著,就咱倆吃。”才說完,就聽張英從外頭進來,笑呵呵問道:“什麼好東西,就你們娘倆吃?”
廷瓏見父親回來了,忙笑著起身立在一邊,姚氏上前服侍張英換衣裳,問道:“今兒大哥接老爺下山什麼事?”
張英看了廷瓏一眼,才道:“沒什麼大事。”就不肯再說。
廷瓏見機,忙轉到外間去張羅洗臉水,又吩咐丫頭去廚下取老爺的飯菜來。等到忙完了,進去請老爺出來淨臉時,才聽了一耳朵,說什麼“分家”。
廷瓏打定主意,父母親不想告訴她的,她就不問,果然,等用過飯喝茶時,張英再不提什麼“分家”不“分家”的,轉而說起替廷玉尋先生的事來,十分得意道:“那先生當年是名滿江南的才子,更兼任俠使性,為人仗義,可惜屢試不第,半生潦倒,不過真才實學是有的,也不好請。”
姚氏聽了,只道:“才子嘛,仕途多半是不太得意的。”
廷瓏聞言幾乎讓那一口熱茶嗆著。
張英也頓時不言語了,半晌才又道:“這人聽說脾氣是有些古怪,雖有些才學,但若性情不好只怕……”
78別亦難
翌日,廷瓏一早起來就去姚氏房裡請安,請了安用早飯,用過早飯喝茶,一壺茶喝沒了顏色還賴在正房不肯走,姚氏催了又催,廷瓏才百般不情願的磨蹭著起了身,臨出門又調過頭來不死心的反覆確認,確實不勞她隨在身邊伺候了,才頗不甘心的噙著兩泡眼淚央求道:“那,太太好歹想著,晌午早些遣人去接我回來呀!”
姚氏不勝頭疼的看她這一番做作,彷彿學規矩是上刑一般,真是可氣又可笑,只安撫著點頭答應下,就忙忙揮揮手趕了她出去。
其實,廷瓏這滿心的牴觸跟學規矩一丁點兒關係也沒有,她擔心的是離了正房,恐怕以然來家辭行時見不到她難過——這道理是說不出口的,只能藉著不願學規矩的名目爭取一番,可惜,這貌似偷懶的舉動在一向嬌慣女兒的姚氏跟前也走不通——姚氏心裡似乎有一條線,以她自己的生活經驗為標準,哪些是廷瓏必須掌握的,哪些可有可無,哪些又是大可不必的,涇渭分明,撒嬌耍賴乃至胡攪蠻纏都不能使之挪動一兩分。
廷瓏此時眼見無望,也只得滿腹哀怨的橫下心去跟崔大姑的戒尺打交道。果然,才回轉就見崔大姑已端坐在房中候著她了,一張蠟白的臉板的緊緊地,凝固的表情像是在跟誰置氣。廷瓏心裡遷怒她壞自己的事,如今就懶得去貼她的冷臉,一干禮數一概都省了,只走上前去立在一旁靜靜等著她教誨。
崔大姑拉了半天的架子,做出威嚴肅穆的樣子,只等張家小姐過來行禮時訓誡她兩句,敲打一番,籍此立起規矩來,誰知這丫頭進了門就垂手斂目的站在一邊,根本不來行禮。
崔大姑並不知廷瓏有意怠慢,只當她嬌慣的不懂規矩,正要出言教導,忽然轉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