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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回來吶,表小姐有事進去等吧。”
妍兒忙擠出點笑來,道:“無事,路過問問罷了,我這就回去了。”
那丫頭聽了便自顧自的拎了水進去,將這事拋到腦後去。
卻說以然送客一直送到人家家裡去,到了地方又賴著不走,只在廷玉房裡盤桓,對著什麼都傻笑一番,下著棋呢就跑神跑到老遠去。廷玉見他這樣氣也不好,笑也不好,眼見晚飯也留過了,又去稟報母親留他住下,姚氏卻怕何氏在家裡擔心,命他親帶著人將以然送回去。
廷玉將他送進莊裡,見問他什麼都明白,只是臉上總是忍不住要露出快活來,知他不礙的,不過是歡喜的傻了,便將他扔在門口便帶著人回去了。
以然看著廷玉走了才晃晃悠悠的要開門進去,忽然耳聽得院子山石後頭有人聲,先是一驚,及至細細分辨,聽出是妍兒的動靜才走了過去,果然見妍兒站在山石後頭,凍得瑟瑟發抖,便有些疑惑,只道:“妍兒妹妹怎麼這個時候還在這裡站著,丫頭都哪去了?”
妍兒卻不理他的話,只定定的看著他,悠悠問道:“表哥,妍兒到底哪裡不好?”
以然聽的一怔,半晌明白了她的意思,垂目道:“妍兒妹妹說的什麼話?可是哪個下人嚼舌給你氣受了不成?跟表哥說,表哥與你出氣。”
妍兒聽了這話登時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將落未落的仍舊定定的盯著以然道:“明兒我就家去了,表哥還要敷衍我不成?”說到後面兩字已是語帶哽咽,叫人聽不清楚,頓了頓,略拔高了些聲音,道:“還有哪個敢給我氣受,不正是表哥頭一個嫌棄我嗎?”說完這句,滿眶的眼淚都開了閘,糊的滿臉。
以然叫她哭的尷尬不已,實在不忍抬頭去看她,就想要轉身叫人送她回房去,卻又聽見妍兒咬著牙堅持著道:“我就是來問問表哥,妍兒到底哪裡不好?”
以然聽的心酸,抬頭見妍兒一身白衣,滿面悽楚之色,想著自打母親接了她來家住,自己百般的不肯理她,只盼母親能死了那條心,卻不想竟傷了她,不由心中愧疚,想了想,道:“表妹,你是個好姑娘,知書識禮、賢惠溫柔,我又怎會嫌棄你?我同尚寬對你的心是一樣的,都盼著你快活,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定要給你出氣的。”
妍兒聽他這樣說,心裡尤有不甘,眼中流著淚,只不依不饒問道:“我既然很好,那表哥怎麼不要我?”
以然知妍兒沒有錯,本不欲傷她,此時見她痴纏,怕自己含糊其辭倒叫她放不下,反害了她,沉吟半晌道:“你很好,只是我心裡頭早早住下了一個人,就再也看不見旁的人了。”
妍兒聽了這話,臉上似悲似喜,只順著山石慢慢滑了下來,心中還想要問,明明是我跟你從小一塊長大,為何偏是她早早的住進你心裡,只是事已至此,女兒家到底面皮薄,再也問不出口來。
以然見她委頓在地上,心裡著急,此時已經入夜,她衣著單薄的坐在門前,又不曾帶個丫頭,這副樣子叫人看見,豈不是壞了她的名聲?自己卻無論如何擔不起這樣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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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右想,不得已還是自己走了過去將她攙扶起來,見她腳下好似無根一般,任人擺佈,略一鬆手便要委頓下去,便只好用胳膊挾住她,攙扶著往內院走去,因她不利於行,這一路便分外長了起來,好半天才行至院門處,以然鬆開她,等她自己能立住了,又使袖子在她臉上也不分鼻子眼睛的一頓擦抹,替她拭乾涕淚,好不叫丫頭看出端倪來,見差不多了,才溫言囑咐她回房去睡覺。
妍兒一直呆呆的,及至以然使袖子在她臉上一通幹蹭,猶如給小兒擦面,直將她麵皮蹭的生疼才活泛過來,微微側臉讓了過去,心裡忽然覺得好沒意思,又聽他囑咐自己安生回房去睡覺,便邁步往樓內走去,進了門口頓了頓腳步,卻又忍不住往回忘了一眼,卻見表哥已邁步轉身回去,只依著門框直到一點兒影子也看不見了,終於放輕腳步轉身回房去。
未免驚動丫頭到底不敢倒乾淨水洗臉,只用下晚用過的水淨了淨面,懨懨的躺在床上,慢慢回想這些日子在方府表哥待她溫文有禮的樣子,乃至今日對她的的說的那兩句話,不知怎的心裡卻漸漸平靜下來,終於慢慢睡下。
審視內心
廷瓏隨家人辭了方老爺子回家,路上一邊頂著以然不時掠過的灼熱眼神,一邊小心應付母親似有若無的探查目光,雖半邊身子被烤的發燙,面上還要淡淡的只做沒有察覺,自己都覺得不像了,到家便躲回房裡不肯出來,唯恐裝不下去,叫母親看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