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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草草地在桌面上畫了個時間圖,之前腦子裡閃過的可能性又慢慢偃旗息鼓了。
在蘇鷹說可以將婚配之事告知父親的時候,他瞬間以為父親和這人私底下是真有什麼關係的,可看看上一世的時間,又明顯不對。
他想起蘇鷹的話,一個月之後對方會帶著部落的姑娘前來。一個月……嗎?這一世的蘇鷹顯然沒能和族裡打成一片,或許是因為自己從中攪合,才讓他另起計策?
景昀想得頭痛,上一世和這一世交織在一起,一瞬間他竟覺得眼前隱隱發暗,身上蔓延起一絲絲針扎的疼。
原本以為重來一次一切遊刃有餘盡在把握,結果所有已知的時間線都亂成了一團,不僅沒理出分毫條理,反而讓自己越來越糊塗。
或許是自己太執著調查蘇鷹而忽略了別的?他從重生起到現在尚未回過一次內城,很多人和事或許都變了,是了,是自己太著急了。
他深吸一口氣,想要撐著桌邊站起來,渾身卻一陣無力,鼻息發燙。
發燒了?
景昀一怔,還未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就聽樓梯上有人道:“景昀?你在做什麼?”
景昀抬頭,視線裡露出龍翎蹙眉的臉,對方只掃了他一眼便道:“你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他快速從樓梯上下來,一邊身手來扶,一邊喊:“來人!去給提摩請位大夫!”
掌櫃的趕緊應了就往外跑。
景昀只覺胸口越發難受,彷彿被什麼重重壓著,喘息不止。龍翎乾脆將他背了起來,一邊邁步往樓上走,半途卻遇到從另外的房間出來的景冥和長老們。
景冥見狀一愣,趕緊上前,“族長?昀兒?這是怎麼了?”
“景昀發燒了。”龍翎道:“我已經叫人去找大夫了,祭師不用擔心。”
可那畢竟是自己兒子,如何會有不擔心的?
景冥眼底滿是擔憂,一邊幫他們開啟房間門,又道:“我那裡有幾幅祛熱的草藥,先給昀兒服下吧。”
他開門的瞬間,寬袍遮蓋的手腕處露出一串火紅色的石頭來。
景昀的心咯噔一跳。
哪怕他現在動一根手指都費力,卻是下意識將身體朝一邊歪去,儘量想要躲開那串石頭。
龍翎自然感覺到背上重量在偏移,察覺某人都快掉下去了,拉扯的自己身子也跟著往一旁歪倒。
“別亂動!”他呵斥一聲,匆匆越過景冥進了屋內。
誰也沒注意到,景冥手腕上的火曜石閃過一縷淡淡光華,卻又轉瞬消失了。
但一直注意著火曜石的景昀卻看得清楚,他手指不由自主抓緊了龍翎肩膀,心裡緊張不已。
果然不出所料,自己靠近火曜石是會引起石頭有反應的,這若是讓長老們知道就不得了了。
這也是為什麼早先龍翎要去看景冥拿回來的火曜石時,他不願跟去的原因。
雖然不知火曜石為何會對自己起反應,況且上一世雖在繼任大典上讓火曜石發了光,之後卻也沒有引發任何能力的出現。倒是憑藉他自己的本事,幫了族內許多,也讓人們承認了他祭師的身份。
不只是承認一個名字而已,而是祭師的身份,這也就包括族內恢復了許多祭師應當擁有的權利。
可也只是如此而已。
他既不會預測未來,也不會占卜吉凶,更聽不懂動物說話。
或許是僥倖,景昀胡亂猜測著:大概因為自己發燒,影響了與火曜石之間的聯絡,所以光華不過一閃而逝,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
景昀一邊難受,卻又一邊偷偷鬆了口氣。
他也很難明白自己這種矛盾的心情,一方面想要護著龍翎,一方面卻又想離他遠遠的,讓對方將自己當做普通的兄弟便好。
事實上若是早些讓長老們發現自己有這個能力,之後部落贈送公主的事便可不必存在了,兩人也能少繞些圈子,早早在一起。
沒有什麼是比夫妻之間更能知曉對方的一切秘密,也能更好守護對方的。
可鑑於某人可怕的佔有慾……
靠他越近,自己只能被對方推得越遠。
心裡一聲嘆息,只覺疲憊洶湧而至。龍翎小心將他放進被褥裡,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
“好燙……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景昀自己也不清楚,茫然地搖頭,卻是更加頭暈目眩。
“你別動了。”龍翎嘖地一聲,小心將他的外袍褪下,又伸手去脫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