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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他挺直了腰板,言行舉止又恢復如初。
關於嚴濤,明霜其實很想去提醒他,可是斟酌了很久也沒想出一套合理的說辭來。
明見書太缺心眼,這是由他前半生的仕途太順造成的,向來只有別人來巴結他,沒有他像別人示弱的道理,而如今陸朝失勢,他滿心想的是尋下一個靠山,卻從沒打算往自己身上考慮。
她不大願意去多管閒事,當然,因為明家人不待見她,多少也有幾分報復之意在裡頭。
眨眼過了一個月,日子平靜得就像鏡面一樣,毫無波瀾,江城自那以後就再沒出現在她視線裡,即便有時候整晚失眠睡不著,窗下床邊也未聞得半點動響。
秋天的氣候很宜人,風輕雲淡,正適合養生,然而明霜的脾氣卻一日比一日差,不時會砸杯子,不時會鉸荷包,甚至才掛上去的蚊帳,隔天夜裡就被她剪了。
除了嬤嬤和杏遙,院子裡誰也不知道小姐究竟是怎麼了,只知道江侍衛走後她似乎轉了性子,喜怒無常。
明霜心裡的火氣是在某天清晨爆發的。
事情起因於首飾盒裡丟失的一隻象牙鐲子,丟了就丟了她本來沒放在心上,可偏不巧,尚早悄悄把鐲子還回來的時候被她當場看見了。
她平日就是掌管明霜釵釧的丫頭,前幾天手頭緊,就偷了一個出去當掉,今天得了錢才把首飾從當鋪贖出來。
明霜坐在床邊冷眼看她,半點餘地也沒有留。
“攆出去。”
“小姐,我知錯了!”尚早淚眼汪汪地望著她,撲通跪下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繞過我這次吧小姐!”
她才十四,要是被明家攆出門,後半生那麼長的日子該怎麼過?
眼見明霜不搭理,尚早挪著膝蓋一路跪到她腳邊,抱著她的腿哭道:“小姐我求求您了,念在我這一年服侍您的份兒上,您打我也好,罵我也好,不要把我攆出去。我是財迷了心竅,可我……可我也沒想真的拿您的東西啊,哥哥做生意正缺那點錢,他叫我幫襯著,我沒辦法。自從拿了象牙鐲子,我沒有一天不催他的,好容易賺了幾個錢,就趕緊給您贖回來了……”
明霜狠狠拂袖子甩開她,“你缺錢花,為什麼不來問我借!?一聲不響的就上手偷東西,你還了我就真該謝謝你了麼?”
“我、我不是……”尚早被她這麼一問,反而蒙了,呆在那兒訥訥道,“我不知道您會借我啊……”
聞言,明霜愣在原地苦笑,然後緩緩靠回輪椅裡,神色暗了下來,長嘆了口氣。
原來她在下人的心中仍舊是這麼一個主子。
以為用自己的真心就能討別人的真心,如此看來並不是。
只要有一日她是明家二小姐,那麼在旁人的心裡,她和明繡便毫無區別。
也許有一點不同吧。
她好說話,不會像明繡那樣動不動就打就罵。
有的人就是瞧準了這一點,所以有恃無恐,所以愈加放肆。
她從來不像明繡和明錦那樣下狠手,以為人心都是肉長的,院子裡和和氣氣的多好。殊不知一遇上和自己要緊的事,平日裡的那些好全都可以拋在腦後。
人到底還是自私的,杏遙說她總是縱著這些下人,果然沒錯,她就是太縱著她們了,否則也不會出那樣的事。
乍然想到了江城,明霜咬著牙又心疼又難過。
“看在那一日你說要給我攢嫁妝的份兒上,我不攆你。”她搖著輪椅轉過身,“你既是從漿洗房來的,那就回漿洗房去吧,算是有始有終。”
一夜之間從小姐身邊的二等丫頭降為粗使的丫鬟,雖有落差但比起被攆出去,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謝謝小姐,開恩,謝謝小姐……”
尚早伏在地上,一勁兒地給她磕頭,聲音砰砰的響,磕得很用力,不多時腦門就紅了。
杏遙在旁瞧著也有些可憐她。
要是從前,小姐肯定不會罰得這麼重。說到底也怪這丫頭沒眼力,明霜近來最忌諱這種事,她偏要往槍口上撞。
身邊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連杏遙都禁不住懸著心。
她憐惜別人,可小姐這會兒呢?她又該有多難受?
尚早還在哭著磕頭,杏遙使眼色讓人把她拉下去。
屋裡的人連大氣也不敢出,四周鴉雀無聲。
一番折騰下來,明霜身心疲倦地坐在窗邊,摁著眉心,什麼也不想幹,茫茫然的不知在想什麼事。
或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