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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是個小廝,個頭不高,縮著腦袋左右張望,正緩步朝這邊走來。
錯不了的,上回藉口把他從明霜身邊引開的就是此人。
為了避免被他瞧見,江城閃身躲到馬背之後。
既然是調虎離山,那麼幕後定有主使,那幫山賊至今沒有逮到,也不知到底是受僱於人還是臨時起意。無論如何,他都需要把這件事查個明白。
那小廝在巷子口立了好一陣,像是在等什麼人,很快便邁開步子朝州西瓦子的方向而去。江城忙不緊不慢地尾隨在後。
以他的輕功,要跟蹤又不被人察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隨著這人在衚衕裡東拐西拐,最終從一邊小門穿進去,舉目一看,竟是個酒樓的後門。柳樹之下正有人負手而立,摺扇在前,風流儒雅。
“公子。”
喬清池頷首看他,“怎樣,話傳到了麼?”
“傳到了,曹大人說等他審完手裡的案子就來。”
他皺著眉不耐:“大約什麼時候?”
“也就半個時辰吧。”
“行,知道了,我去包間內等他。”喬清池收了扇子,揮手示意他下去。
江城隱在牆後,偷見他舉步走進酒樓,也不遲疑,縱身一躍,上了二樓露臺之處。
明府內院裡,杏遙正被明霜剛才的話嚇得呆住,好半天才回過神,壓低了聲音,不時往外看。
“您瘋啦?聘禮已下,而且婚期都要到了!”她實在是弄不明白,好端端的,小姐怎麼就不想嫁了。
“您給我說說……是個什麼緣由?喬公子欺負您了?”
明霜垂眸,隨手研墨,“沒有,他對我還是挺好的。”
杏遙百思不得其解:“那是為什麼……嫁給他不好麼?”
“是啊,我也奇怪,嫁給他不好麼?”明霜放下墨,嗓音輕輕的,語氣悵然,“一開始只是覺得我年紀也不小了,儘管有個鋪子或許不愁吃穿,但下半生的路一個人走,難免會很坎坷。清池在這個時候出現,又真心誠意地待我,那麼就嫁了吧,何必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呢?”
她說完,頓了頓,道:“不過近來這段時間,我忽然覺得有點累。”
杏遙詫異地咬了咬嘴唇:“累?是成親的禮節太繁瑣,還是因為山崩的事兒?”
“我不知道,也許都有。”明霜搖輪椅走到床邊,“起初我覺得我和清池也算志趣相投,性格相似,但這樣子處久了,好像並不快樂。你說……”
她轉過頭:“自古以來,咱們男女婚嫁之前,不見面,不相識,更不相熟,一面說這是婚姻大事,一面又不叫人相互接觸,萬一不和呢?萬一對方不是自己的良配呢?這豈不是耽擱一生麼?”
“這……”想不到小姐忽然問她這個,杏遙立時就蒙了,“這不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麼?”
“老祖宗就一定是對的?那為何前年皇榜上才頒佈了修訂過的律法,既是對的,又何必修訂?”
杏遙素來說不過她,如今一通道理講吓來,她腦子一團漿糊,只明白了一件事:“這麼說,您是覺得和喬公子不相配了?”
明霜沒吭聲。
此時她心裡也很亂,一直以來,姚嬤嬤用“獨自過習慣了,害怕成親”的理由來解釋她因何惶惶不安。但沒道理這麼久了都是這樣。
“哎……我倦得很。”明霜頭疼地摁了摁眉心,“先睡會兒。”
“好吧。”杏遙見她難受,忙起身扶她上床。
睡會兒也好,不管遇上多大的事,一覺起來總會覺得輕鬆得多。
她這段日子是被折騰久了,挨著枕頭很快就入了夢。
午後的空氣很靜謐,暖陽高照,微風拂面,杏遙本在一旁做針線,不經意抬眼,卻看江城鬼魅似的立在外頭,禁不住一嚇,忙輕手輕腳過去。
“你幹嘛啊?不是讓你回去了麼?”
他並不回答,“小姐呢?”
“小姐還在睡,有什麼事兒等她醒了再說。”
一聽說她在休息,江城就住了聲,略一頷首,準備退出去。房中卻聽得明霜低聲問道:“遙遙,誰在外面?”
“啊……是,是江侍衛。”
言罷轉頭就去瞪江城,做著口型——“都怪你,把小姐吵醒了。”
後者眉峰微皺,似乎覺得過意不去。
裡面聽她道:“你讓他進來吧。”
“誒。”杏遙沒辦法只得衝江城努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