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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很慚愧。
曹嵩顫抖著手直指曹操臉面,指尖有幾次都碰到了他的鼻尖:你倒是大方,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曹操不以為然:什麼後果?我白給錢難道還有錯嗎?
曹嵩遭受的打擊實在太大,大到像是跨不過去這道坎。細想往昔,除了說過那句騙人的話,再也沒給家裡掙下什麼家業。一千石哪,就這樣被這個敗家子拱手送人了。他長這麼大,就不分皂白,不知好歹?
晚上,丁蕙對曹操說,曹嵩當年為他給付蹇碩的二十萬錢。至少應該留一些還給父親。
曹操這才想起來,猛地一怔,後悔已經晚了,下次再說吧。
曹操當街贈金轟動洛陽,如同一場地震,山呼海嘯還在後面。他的所言所做,太監們瞭如指掌。幾乎所有人都不相信曹操當街相贈俸祿,是為了接濟那些曾經跟他一起並肩作戰的窮苦士兵。
趙忠對劉宏說:這些人,以為自己打了幾天小仗,就是真正的功臣。尤其是那個騎都尉曹操,當初讓他官封兩千石,還是看在他祖父的份上。如今鬧得簡直無法無天了,竟然公開指責是天祿蛤蟆侵佔了軍俸。
張讓尖聲細嗓:不讓他吃點苦頭,都不知道怎麼說話做人。
劉宏點頭:那……讓他拿錢?
趙忠奸笑:不,他那個父親比鐵公雞還摳門。眼下倒有一樁比讓他拿錢還好的事。
劉宏來了興趣,激動地看著他們二人。
趙忠傾身說:濟南國這十年間換了二十七任相國,剛掛印而去的那位,音訊全無,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眼下實在派不出人來。
張讓接上:那就把他外放到濟南,讓他嚐點小苦頭,歷練歷練?陛下,怎樣?
劉宏當然知道濟南國亂到什麼地步。他愣了愣,俄而才點頭:他過去在頓丘幹得不錯,讓他到那試試。
詔書下到曹家,皇帝欽點騎都尉曹操辭去原職務,遷為濟南相,十日內啟程濟南國任職!
曹嵩跪地,臉色從晴轉陰,好像立刻要颳起超級風暴。他已經懶得像上次司馬防和梁鵠推薦曹操去洛陽北部當尉那樣喋喋不休,他只打定了主意。
下聖旨的太監走後,曹操拿著聖旨,喜笑顏開地扶著曹嵩起身,面帶抱歉:父親,您看,兒子這剛回來,又要走了。
望穿了眼巴著兒子做官的曹嵩,這回又將如何?
千金散盡煩惱生
曹操原本以為滿有把握上任濟南,誰知曹嵩又說出讓他耳朵聽出老繭的三個字:不能去!
曹嵩表面上顯得痛恨有曹操這樣的兒子,私下裡也從未說過自己喜歡他。不過,這麼多年為他操心費力解決問題破費家財,卻被曹嵩認為理所當然。
曹操剛散盡千金,如今又要將他送到濟南國那座煉獄,濟北是黃巾軍鬧得比較厲害的重災區。曹操去那兒,年輕魯莽不要命,什麼出格的事都幹得出來,有去能不能回都很難說。
曹嵩幾乎用遍了所有態度阻止曹操不去上任。他的不同意的理由是,朝廷派他去,一定是經過再三考量。他既能帶兵又會治世,越是艱難的地方,越需要這樣文武兼備的官員。
曹操看著始終哭喪著臉的曹嵩,說:父親,你我都是天子門生。既然我們享受了最高的教育,得到最好的待遇,就應該在國家最需要我們的時候,義無反顧地奉獻自己……
曹嵩猛地打斷曹操,目光恨恨地:得了!你那麼多年書白讀了!簡直蠢到家了!
曹操突然愣住,用說不出來的複雜情感看著曹嵩。曹嵩悲傷絕望到不想再用目光給曹操任何暗示和解釋,恍恍惚惚地從席子上站起來,走到門口,喃喃自語:你去吧,我只當少生了個兒子。
曹操看著曹嵩穿上鞋,消失在門廊盡頭。父親怎麼會這麼說話?他始終還沒能讀懂父親,弄明白官場。他好像天生就沒有掌握開啟曹嵩的心靈和官場規則的密碼。那個領域,對曹操來說,太陌生太玄奧。
曹嵩的傷心與痛恨還沒過去,當街散金的事又引起更大不滿,甚至是憤恨。
第二路軍所有在京官員聚會,曹操由於忙於濟南相上任之前事宜,沒有趕得及前來參加,諸位將校很自然地提到這件事。
他這麼大方,明擺著給我們難堪,讓我們被部下瞧不起!你有當了大半輩子的大司農父親支撐,吃穿不愁。我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你這根本就是埋汰我們!
皇甫嵩進來,眾官員竟然讓他評理。大家知道皇甫嵩不待見曹操,以為這狀告得勝算必然。皇甫嵩掃視在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