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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
“有何可怪?我知道你的心不在我這裡,不然也不會提出什麼半年的約定。”
秦若嵐心中一擰,當初在祠堂約定時,她確實有這種想法,可時至今日,她卻發覺自己的想法有了一絲變化,究竟是如何變化,她也說不清。眼下半年之約已過,可賀泰哲仍舊每日睡在地上,有時還會去睡書房,始終未對她有過任何過分之舉。賀泰哲怎樣想,她摸不透,兩人間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觸這件事,維持著表面上的相安無事。
只是他們似乎都忘了,有些種子一旦生根發芽,即便是想要再扼殺於泥土裡,也總有生命力旺盛的那一株,蜿蜒錯節,不期然便在心底破土而出。而紀懷宇一事,便提供了養料。
賀泰哲明白,黃萱此行目的在於挑撥,他可以隱忍著不質問,可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起,當初在街角,看到秦若嵐坐在那個男人的腳踏車後,雙手摟著那人腰間的情形。不想心痛,卻忍不住有根針紮了進去。
他壓抑下有些窒悶的心境,儘量使自己的聲調聽起來平靜淡然,“反正我也並非什麼正人君子,我還有夏蓮,有冷香園的姑娘們,如此一來,你我之間也公平了,我更不用覺得對不住你。”
秦若嵐的手在桌子下緊握住拳,指甲刺痛了皮肉。這般疏離的話語,讓她似乎又重回到清冷的新婚之夜,賀泰哲的態度告訴她,他並不在意,所以可以無視黃萱的挑釁,不著了她的道。
秦若嵐咬著唇,手握了又松,目光觸及賀泰哲放在桌子上還流著血的手,心下一軟,還是起身走到櫃子旁,拿出酒精和棉布,執起他的手,為他輕柔地擦拭、包紮。
“就算是為了迷惑二孃,你也無須這樣賣力氣傷了自己。”
她帶著關切的話語,讓賀泰哲注視她的眼眸變得柔和起來,知道方才自己那番話刺傷了她,他想要道歉,可唇張了張,終是沒說出一句話來,只任由她柔軟的手指在他掌中劃過,所到之處,一片溫暖。燈火的光芒映在秦若嵐白皙的面孔上,在她秀麗的容顏上投下輕薄的陰影。
他伸出手,想要撫摸上她的黑髮,她卻在這時站起身,輕聲道:“好了,這兩天不要沾水。”
“若嵐——”
賀泰哲喚她,她身子一僵,隨即道:“剛才二孃來得突然,你還沒吃飽吧,我去叫靈兒將飯再熱一熱端來。”說罷,也不等賀泰哲再開口,轉身匆匆而去。
賀泰哲凝視著她的背影良久,想起了素姨那句話——你動心了。
不錯,他明白,自己是動心了,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真的能輕易說拉近便拉近嗎?兩人間像是隔著千山萬水,若是換個時間,換個地點,換個境遇,重新相遇一回,也許,事情會變得簡單許多。
這日一早,賀泰哲與秦若嵐正在梳洗,接到下人傳話,說賀峰叫他們過去。兩人都不免有些詫異,自從秦若嵐入門不久,便早已省去了早上請安的事宜,賀峰這麼早叫他們過去,又會是何事?
兩人用過早飯,一起去往前廳,一路無語。自從黃萱來過那日後,他們之間便是這個樣子,禮貌、客氣,卻又帶著幾分疏遠。每日依舊在鋪子中忙碌,夜晚各安一處,只是賀泰哲睡書房的時候更多了。
來到前廳,賀峰正手拿一份早報看著,隨意說道:“這杜海山也真是厲害,又打了勝仗,前些年在北方異軍突起,又連連獲勝,在這亂世,也算得是個人物了。看來他是打算將手伸到南方來了,聽說過陣子還要到上海來徵兵。”
“爹。”
聽到賀泰哲與秦若嵐的聲音,賀峰才放下報紙,看了看二人,“可是打算到鋪子裡去了?”
“正準備著,聽說您叫我們,就趕快過來了。”賀泰哲答。
“嗯,你們看看這個。”賀峰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桌子,“這是早上賀連拿來的,司馬興設了飯局,邀我今晚去赴宴,你們兩個跟我同去。”
“老爺……”早已坐在一旁的黃萱露出不滿,“您不是答應過,也要給川兒鍛鍊的機會?司馬會長的飯局,您怎能偏心地只帶泰哲去?”她早就從賀連處聽說了此事,只是沒想到賀峰會叫上賀泰哲和秦若嵐,若早知如此,剛才她就下功夫幫自己兒子開口了,這等認識富賈的好機會,又怎能錯過?
“司馬興請帖上寫明,要泰哲出席,若嵐是他妻子,自然一起去,其他人跟著怕是不方便。”賀峰聽似簡單陳述,聲音中卻帶著不容辯駁的堅定。
黃萱並不相信賀峰的話,可在賀泰哲與秦若嵐面前,也不好失了面子發作,又找不出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