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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據京兆府和萬年縣查訪,在死去刺客懷中發現的這張飛票,乃是由安慶緒親自開出,有達利錢莊的賬目為證,這便是你父子合謀買兇行刺蕭大人的罪證,你如何能夠抵賴?再者,安慶緒的護衛中何以又失蹤了兩名侍衛,這兩名侍衛在承平寺行刺案之後失蹤,是不是也忒巧合了一些?”
張九齡猛然又一拍驚堂木,“目下是三司奉旨會審,你還不從實招來!”
安祿山一怔,接過那張飛票仔細看了看飛票上的安氏印記,面色一緩,突然朗聲大笑起來。 直到此刻,安祿山才恍然大悟,何以蕭睿和官府會懷疑到安家頭上,想起昨夜安慶緒受到的“消遣”和今早的裸奔出醜,他牙關一咬,心裡暗暗冷笑道,“你們這些狼心狗肺地東西,拿了老子的錢財還要構陷安家,將這麼大的一個黑鍋栽贓給老子,簡直是豈有此理!”
安祿山有恃無恐地大笑著,“三位大人,這就是證據?這不過是安家開出的眾多飛票中的一張,因此就說安家是嫌犯,那麼,恐怕……”
安祿山嘲諷的目光在張利貞和李林甫地身上滑過,突然向張九齡躬身道,“尚書大人,請屏退差役,下官有幾句話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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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飛票,“三位大人。 下官多次去朝中幾位大人府上拜謁,這安氏商號開出的飛票,在下官手頭上一共送出了三十五張……如果這張飛票可以作證,那麼,豈不是說很多朝中大臣都有嫌疑?至於犬子那兩位侍衛,不過是奉下官之命回平廬公幹去了,不日即會回返。 ”
張利貞面色陡然一變。 開元二十年。 御史中丞張利貞為河北採訪使,安祿山百計諛媚又多出金錢賄賂其手下人。 以結私恩。 於是,張利貞入朝後極力為他美言,因授任營州都督、平盧軍使、順化州刺史。 而此番安祿山進京拜謁,又更是送了他兩張面額巨大地飛票,一如安祿山所言,他們這些接受安祿山行賄的朝中大臣也難逃嫌疑。
張九齡面色陰沉下來,怒喝道。 “安祿山,你竟敢公開大肆行賄朝廷大臣,本官一定稟報皇上,治你一個死罪!”
安祿山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不語。
張利貞長出了一口氣,淡淡道,“張相,孟大人。 本官看本案確實頗有疑點,單以這飛票佐證,也顯得草率了一些。 安家開出飛票,不能代表安家買兇行刺……本案還是要從長計較的好。 ”
李林甫面色陰沉著緩緩站起,卻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飛票來,“三位大人。 本相日前也受了安祿山一張飛票……依本相看,本案還是要順藤摸瓜,一點點地查下去……張大人,你也坦白了吧,拿安祿山幾貫錢是小事,但這涉案的嫌疑……”
李林甫此舉讓堂上眾人大吃一驚。 其實,在這盛唐時代,地方官進京向有權勢的京官進貢乃是約定俗成的官場潛規則,安祿山行賄也不出奇。 這事兒說大可大說小可小,涉及到李林甫等重臣。 恐怕李隆基也就是斥責幾聲了事罷了。
看得出來。 李林甫今天有備而來,是早就做好了思想準備。
但。 這已經不單純是官場潛規則的問題了。 誰接受了安祿山地賄賂,就有可能是主使行刺蕭睿地幕後黑手。 行刺朝廷命官,又差點危及當朝公主地安全,這可是重罪。
蕭睿心裡一驚,李林甫地行為讓他也有些意外。 他向李林甫投過深深的一瞥,見他眼中閃出一絲若有若無的陰險,不由心裡暗暗生出了幾分警惕。 其實,早在昨夜,蕭睿便已經明白,安慶緒絕不可能是行刺自己的兇手。
究竟是誰?這趟水越來越混了。 蕭睿看著站在堂上有恃無恐的安祿山,心裡一陣沒來由的厭惡,“安祿山啊安祿山,就算是本案與你無關,我也會將你拖進這趟渾水裡——劍南道,你怕是去不成了。 ”
張九齡面沉似水,孟陽保持沉默。 只有那張利貞猶豫了一會,臉一陣紅一陣白地緩緩起身走到堂下拱手道,“張相,孟大人,本官因家中修繕房屋,也向安祿山借了些錢財,呵呵,不過,這純屬私人交往,呵呵。 ”
張九齡面色瞬間漲紅起來,此時此刻,他這個主審官再也壓制不住內心巨大地難堪和憤怒,三司主官奉旨會審,但案子沒有審出一點眉目來,反而冒出了安祿山行賄這檔子事。 不僅如此,作為主審官之一的御史中丞張利貞,居然也是受賄人之一。
這案子還怎麼審?張九齡怒火中燒,顫聲斥道,“安祿山,速速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