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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捎帶著連鄭家一起“調戲”了幾句,也算是發洩出了他對鄭家攀附蕭睿的某種不滿。
蕭睿眉頭輕輕一皺,淡淡一笑,又轉身坐了回去。
“怎麼,不敢了?”崔渙上前一步,逼問道。
蕭睿理也不理他,自顧飲酒。
一旁的王維終於看不下去了,他霍然起身沉聲斥了一句,“崔渙,你太過分了。 ”
王維可是世家大族中的傑出高士,名滿天下,即便是狂傲如崔渙也不敢怠慢,趕緊笑著躬身道,“摩詰先生,崔渙不過是想要跟蕭睿比試比試胸中才學,再者——”
崔渙腰身一挺,從懷中掏出一面金牌來,傲然道,“蕭睿,擇日不如撞日,本官奉皇上口諭與你文比一番——倘若你贏不得本官,皇上說了,這天子門生地名號就歸本官了。 ”
李隆基的金牌一出,眾人皆驚。 就連王維,也意外地瞥了崔渙手中的金牌一眼,默默地又坐了回去。 難怪這崔渙如此囂張。 原來是“奉旨挑釁”?而戳開這一層窗戶紙,似乎又跟李林甫地女兒李騰空有關呀——
蕭睿冷冷地望著得意洋洋持著金牌的崔渙,心裡卻是想起了其他。 事到如今,蕭睿已經基本上明白了個大概。 與其說李隆基是想要看看兩大才子的比試,不如說是李隆基利用這個狂傲地青年來警告自己,如果跟李林甫走得太近,如果跟這些世家大族走得太近。 他就會被李隆基當成棄子。
“棄子又如何?我不能負了騰空。 ”蕭睿心裡一陣冷笑,“好一個無聊的狗皇帝。 好一個無羞無恥的老扒灰!”
在李隆基看來,蕭睿是個聰明人。 只要崔渙摻和進來這麼一鬧騰,他便會明白他的警告,最終自己選擇與李家退婚,免得他這個當皇帝地還要去幹涉臣下的婚姻私事。 蕭睿跟李騰空退婚,然後李隆基再出面為崔渙跟李騰空賜婚,從而皆大歡喜各取所需。
崔渙當然是看不穿這一層複雜地“窗戶紙”。 不過。 對於這個一向自視甚高的青年才子而言,有了李隆基的金牌在手,有了“奉旨文比”的招牌,他焉能肯放過這在他看來最佳地機會。 借蕭睿揚名,借蕭睿獲得美人芳心,再也沒有比這更好地機會了。
本來,他還想好好準備一天,便邀長安士子。 設下一場文比宴。 今日適逢其會,便索性刻意挑起“事端”,一邊發洩發洩心中積攢的怨憤,一邊實現自己才壓蕭睿地心思。
對於自己的才學,崔渙可是頗有信心的。 實事求是地講,崔渙才學滿腹堪稱人傑。 儘管他狂傲了一些。 可惜,他遇到的、想要挑釁的卻是一個穿越者。
“既然摩詰先生在此,還望摩詰先生為我二人主持此會,為崔渙出題。 ”崔渙傲然挺立當場,倒背起了雙手。
王維掃了蕭睿一眼,見蕭睿一幅無所謂、無動於衷的樣子,不由心中一嘆,“年少輕狂,崔渙啊崔渙,你雖有才。 但你面前的這個蕭睿卻是古今難得一見的奇才大儒。 出口成章字字珠璣,你想要勝過他。 難,太難了。 ”
王維嘆息一聲,“崔渙,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又何必呢?”
崔渙笑了笑,傲然躬身道,“請摩詰先生出題。 ”
“也罷——前些日子終南大雪,你便以此為題賦詩一首。 ”王維皺了皺眉。
崔渙一怔,眼望向了樓外。 沉吟了一會,他才緩緩吟道,“終南陰嶺秀,積雪浮雲端——”
剛吟了兩句,卻聽蕭睿嘲諷地輕輕一笑,順嘴介面道,“林表明霽色,城中增暮寒。 ”
崔渙面色陡然一驚,沉聲道,“你……”
這後面兩句,地確是崔渙心中所想,但他只是想到還沒有吟出,卻被蕭睿拔了頭籌。
他卻不知,這首早就是蕭睿耳熟能詳的名句,只是蕭睿不明白的是,明明這詩的作者是“祖詠”,怎麼如今卻從崔渙的口中吟出?想起那祖詠是王維的好友,蕭睿回頭瞥了王維一眼,見他面不改色,心裡更加地疑惑了:崔渙絕無可能當著王維的面剽竊,莫非是歷史的錯記,這原本就是崔渙所作?
王維讚許地看著蕭睿,“子長這後兩句續的好,與崔渙的前兩句相得益彰,可謂是絕配,妙哉。 ”
崔渙狠狠地瞪了蕭睿一眼,心裡跟吃了屎一般堵心。 原本這是他偶得的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