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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無形的博弈中再次搖身一變佔據了上風。
朝會。
章仇兼瓊出班奏道,“皇上,劍南傳來吐蕃軍馬襲擾的訊息,臣以為,應當儘快派軍回防劍南,否則如果讓吐蕃人趁亂攻入劍南,大唐西南門戶便喪失殆盡。”
章仇兼瓊這話起碼有一半出自真心。他在劍南經營抗拒吐蕃多年,對劍南的局勢非常熟悉,一旦讓吐蕃人進入劍南,大唐便有再次陷入戰亂的危險。
李隆基面色有些陰沉,他心裡的怒火已經不可遏止。可恨的吐蕃狗,他暗暗咒罵了起來。在這種時候,他還沒有完全穩定起朝中的局勢,還沒有完全恢復他皇帝的絕對權威,吐蕃人就又冒了出來,當真是熱鍋上澆油啊!
怎麼辦?不防備吐蕃是絕對不可能的。但——難道讓鄭隴回防劍南嗎?說實話,雖然高力士帶來了鄭隴的歸順誠意,雖然鄭隴看上去也投向了他的懷抱,但李隆基還是有些不放心。說白了,對於這個曾經跟蕭睿攪和在一起糾纏不清的鄭隴,他還沒有完全相信。或者說,他永遠也不可能真正信任鄭隴了吧。
看著皇帝變幻的神色,以及皇帝那隱隱投射在自己身上的、一閃而逝的猶豫和厲芒,鄭隴默然垂下頭去,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念頭。
鄭隴悄然抬頭望向了一側的太子李琦,卻見李琦的眼神中充滿著熊熊的怒火,心裡不由暗暗一嘆。這番行動,是他跟蕭睿暗中計劃好的,但在李琦等人眼中,他卻是被皇帝用高官厚祿收買過來的叛徒。
鄭隴轉過頭來,與章仇兼瓊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微微上前一步,躬身朗聲呼道,“皇上,臣是劍南道節度使,防衛劍南抵禦吐蕃乃是臣的本分,請皇上恩准臣即刻率軍南下。”
李隆基眉梢一跳,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鄭愛卿,劍南軍千里奔襲救援關中,大軍人困馬乏,還是留在京師防衛京畿安全吧——朕就將朕的安危和京師數十萬百姓的安全都交給鄭愛卿了。”
“是,臣遵旨。”鄭隴暗暗一嘆,心道果然不出蕭睿所料,皇帝絕對不會放自己和劍南軍迴歸劍南了。
……
……
李隆基猶豫了兩天,最終還是將駐紮在城外的嶺南和江南聯軍調去了劍南。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下旨冊封李亨為劍南安知使,代替皇帝行使抗拒吐蕃的權力,無形中等於是讓李亨掌握起數萬聯軍的兵權。
政治從來都是變幻莫測的,稍有一點政治敏感性的人的幾乎都在猜測皇帝的用意。李亨這個素日默默無聞的皇子突然橫空出世,出現在朝野的視野中,不能不意味著什麼。
李琦心裡鬱悶之極,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在皇帝宣旨的片刻間,大殿上群臣們那古怪的目光還是讓他感到很憤怒,但又很無力。
李琦下了朝,回到自己的盛王府。見玉真正在廳中跟武惠妃談天,不由就陰沉著臉走了進去。
武惠妃一驚,低低道,“琦兒,怎麼了?莫非朝上出現了什麼變故不成?”
蕭睿不在長安,雖然心知蕭睿早有謀劃,但武惠妃等人還是心理有些極度緊張,稍微有些風吹草動都難以承受。尤其是鄭隴突然率軍進入長安,突然成為皇帝倚重的寵臣,權勢沖天,這些日子,武惠妃包括玉真在內,都有些不安。
不過,武惠妃是擔心太子和自己的前途命運,她們跟蕭睿是拴在一根繩索上的螞蚱,想要分開都不可能的。而玉真,則只是單純地擔心蕭睿。無論誰掌權,誰坐在那張寶座上,對於她來說都無關緊要,也影響不到她,她唯一掛唸的是她心底裡無時不在的小冤家。
“母妃,皇姑……”李琦低低將朝會上的情形,以及李隆基對於李亨的冊封任命,還有群臣的表現都簡單說了一遍,然後無力地坐了下去,嘆了口氣。
武惠妃呆了一呆,“李亨?”
玉真的神色也漸漸地凝重起來,以她對皇帝的瞭解,她明白,如果蕭睿沒有後著,皇帝馬上就要宣佈廢黜李琦的太子之位了。很有可能,下一任太子就是李亨。
對於李亨這個侄子,玉真並不是多麼瞭解。這個沉默寡言的侄子,很少出現在她的視野裡,以至於在很多時候,她根本就忽略了李亨。以至於,提起李亨,浮現在她面前的根本就是一張陌生而模糊的面孔。
玉真柳眉一挑,沉聲道,“太子,你稍安勿躁。在這種時候,你不能自亂陣腳……記住,你是大唐儲君,你有功無過,縱然是皇上,也不能說廢黜就廢黜了你。”
“嗯,我知道了,皇姑。”李琦長出了一口氣,挺直了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