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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沒有名氣了。要刻,也等我死後再刻吧!”
楊度笑著說:“別看小三子本本分分,心裡也是很鬼的。”
代懿說:“重子,給你姐做印章,你看刻幾個什麼字?”
重子不假思考地一說:“就刻‘叔姬之印’四字好了。”
代懿走到妻子身邊,滿臉堆笑地問:“你看這四個字要得不?”
叔姬板著臉不做聲。
楊度走過來說:“我看別刻名章,刻個藏書章最好,就刻‘懿莊珍藏’四字,將你們夫妻二人所有的書都蓋上這四個字。”
代懿深謝內兄的美意,趕忙說:“哥說得最好,就刻‘懿莊珍藏’四字。”
楊度對妹妹說:“你看代懿多捨不得你,得了這個寶貝,就急著要給你刻個印章。這樣的好丈夫到哪裡去找,聽哥的話,吃過飯後一家三口快快樂樂回家去,再不要吵架了。”
“好,聽哥的!”代懿忙表態。
叔姬不做聲,死勁地用牙齒咬手絹。
重子拍著手掌說:“姐的脾氣我最知道,不做聲就是同意了。”
一句話把大家都逗得笑了起來,叔姬的手絹不知不覺地鬆了。
七 千惠子向故園歸來的英雄獻上一束臘梅花
博愛丸一聲長鳴,慢慢地駛進了橫濱港。楊度提起隨身所帶的小皮箱,隨著上岸的人流踏上了碼頭。
“皙子先生,皙子先生!”
迎接旅客的人群中傳出一陣輕脆喜悅的呼叫聲,楊度聽來十分耳熟。他向人群中望去,只見一個婷婷少女手捧一簇素雅的臘梅花,正迎著寒冷的海風向他奔來。
“千惠子,是你來了!”
楊度十分意外,情不自禁喊了一聲,忙加快了腳步。
“獻給你,中國留學生的英雄!”當兩人靠近的時候,千惠子把手中的臘梅花遞給楊度,調皮地笑著說。
楊度沒有立即接過花,他凝神將千惠子看了一眼。她今天顯然經過精心的化妝,眉梢鬢角都做過修剪,小巧的嘴唇上塗著濃厚的口紅,白皙的臉龐因為激動而變得紅撲撲的,紅底起黑花的絨呢和服上罩了一件寬大的銀狐披肩。通體上下,本已出眾的嬌豔華美,再在淡黃色的梅花的襯托下,更增添了幾分迷人的韻致。楊度下意識地將她與離別不久的妻子相比較,簡直有仙女與村婦之別。
“千惠子,你真美!”楊度接過花,從心裡進發出這句動情的話。
“是嗎?”一陣嬌羞飄過少女的臉龐,她心裡甜絲絲的。
“你怎麼知道我坐的這班船?我離開上海時並沒有向誰拍過電報呀!”楊度對於他的這個東瀛女學生此時的出現,既滿心喜悅又深感意外。
“是這樣的。”千惠子將銀狐披肩稍稍移動了一下,說,“半個月前,弘文學院一個留學生從中國返回東京,告訴了重子先生,說你就在近日會回來。重子先生和叔姬女士專程來橫濱接你,接了三天沒接到,他們回東京去了。我每天都來此等候,終於把你盼來了。”
楊度聽了,心裡暖融融的:“你怎麼有時間,不上課了?”
“學校放假了,我反正沒事。”
楊度笑著對千惠子說:“我給你帶了一件小禮物,我想你一定喜歡。”
“真的嗎?快拿出來給我看看。”剛才情意綿綿的少女,一下子變成了歡喜雀躍的小女孩。
楊度開啟皮箱,從中取出一個白絹小包來。千惠子從他手裡搶過,急忙開啟,白絹裡包的是一個粉紅色緞子做的心形小荷包,小荷包裡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香袋!”千惠子驚喜地叫道。
“來,我給你戴上。”
楊度開啟香袋上長長的紅絲帶,將它掛在千惠子凝脂般的脖頸上。
“真香!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千惠子把香袋送到鼻子邊,輕輕地嗅著。
“你還記得我教你的《離騷》嗎?那裡有這樣幾句。”楊度望著有一雙明亮杏眼的千惠子,念道,“‘餘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畦留夷與揭車兮,雜杜蘅與芳芷’。這裡面裝的是蘭蕙、留夷、揭車、杜蘅與芳芷。”
“哦,難怪這麼香!”千惠子深深地發出一聲感嘆,似乎領悟到,這個小小的香袋裡不僅裝了香草,而且還裝下了中國人對美好品德的執著嚮往,就如同那個行吟澤畔的三閭大夫一樣,對自己的崇高追求,雖九死而不悔!
一輛裝飾講究的馬車駛過來,千惠子招呼了一聲,兩人上了馬車。馬蹄踏著石板,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