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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起別的事來。
翌日,夏壽田有意找熊炳琦、王承斌聊天,說吳佩孚在洛陽如何大興土木,招兵買馬,說得熊、王兩人氣鼓鼓的。
“過兩天,吳佩孚從洛陽打來電報,說即日動身來保定商量要事。”
楊度對夏壽田說:“吳佩孚一定是和曹錕談派兵援助陳炯明的事,你要在會上把握機會,鼓動熊、王等人反對,並要適時給曹錕敲一敲。”
“我明白。”夏壽田點了點頭。
為了避嫌,楊度離開了督署,住到城外功陵寺去了。
第三天下午,夏壽田喜氣洋洋地來到功陵寺,剛進門便說:“皙子,大事成功了!”
“真的?”楊度興奮地說,“你細細跟我說說!”
夏壽田把直隸督軍衙門兩次重要軍事會議的情況簡單地告訴了楊度。
昨天中午,吳佩孚從洛陽來到保定。下午,曹錕在督署開會,除曹、吳外,二師師長廖繼立、三師師長王承斌、參謀長熊炳琦也出席了會議,夏壽田以秘書長身份列席。
會上,吳佩孚報告了兩廣軍事近況,並特別指出兩廣是直系的勁敵,宜趁此良機聯合陳炯明先把孫派軍事力量吃掉,然後再把陳炯明消滅。吳佩孚講得有條有理,頭頭是道,一副老謀深算高瞻遠矚的樣子。廖繼立認真傾聽,王承斌、熊炳琦不斷流出嫉妒、輕蔑的目光,曹錕不停地點頭,有時還拍打著桌子叫好。開完會後,曹錕又設宴款待這個遠道而來的援粵軍副總司令,並親自敬了他一杯酒。席上,吳佩孚神氣活現,高談闊論,揚言三個月內將為直系收拾兩廣局面,說得曹錕心花怒放。夏壽田看在眼裡,急在心頭。
散席之後,夏壽田借陪曹錕回住所的機會,悄悄地對曹說:“大帥,吳帥這個人,我怎麼越看越像皙子說的水雲和尚。您要提防點,不要讓他借了您的威名為他自己謀前程。”
曹錕瞪著眼睛看著夏壽田,說:“你是說子玉像功陵寺裡的水雲和尚?”
子玉是吳佩孚的字。
夏壽田點點頭說:“大帥,陳炯明是孫中山一手提拔的老部下,陳反孫,是以下犯上。吳帥今日可以支援陳反孫,難保日後他不反您。”
一句話,使曹錕猛然醒悟過來。前天楊度說的功陵寺的故事,說的李淵、趙匡胤、朱元璋、宋江的歷史教訓,一時間都出現在他的腦子裡。隨著直系內部帶兵將領們實力的增強,曹錕最擔心的便是部屬們居功自傲,尾大不掉,不再服從他的號令。那樣的話,不但總統夢做不成,說不定將四分五裂,被皖系、奉系打垮。是的,要提防點,吳佩孚這個用兵計劃不能同意!
曹錕拍打著腦門對夏壽田說:“你提醒得好,以下犯上的行為是不能支援的。”
夏壽田怕曹錕明天一早又改變主意,便馬上告訴熊炳琦、王承斌:“大帥說陳炯明打孫中山是以下犯上,我們不能支援他。”
熊、王二人對吳佩孚志得意滿的神態本就反感,聽說曹錕不贊成,決定藉此機會來狠殺一下吳的囂張氣焰。
第二天上午一開會,王承斌、熊炳琦便相繼發言,大談“恩義”二字,然後痛斥陳炯明忘恩負義、大逆不道,指出吳不應該支援這等背叛主子的豬狗之徒。
王、熊的發言,令吳佩孚大吃一驚:這是一個破敵用兵的大好機會,怎麼扯到了忘恩負義上去了?縱使陳炯明忘恩負義,也應利用敵人內部的矛盾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呀!這兩個傢伙怎麼會蠢到這般地步!
吳佩孚氣勢洶洶地站起來,拍打著桌面,痛斥王、熊的發言乃無稽之談;並威脅他們:貽誤了戰機是要負軍事責任的!王、熊二人因為摸到了曹的底,便有恃無恐地與吳爭論起來。吳自以為佔據道理,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秀才出身的吳佩孚的軍事才能的確高出其他將領,曹錕對他很是倚重。倘若沒有楊度的遊說、夏壽田的提醒,他是會同意吳的援陳計劃的;倘若沒有王、熊今天理直氣壯的大義斥責,說不定經不起吳的慫恿,他又會改變主意接受吳的計劃。但是現在,他坐在首席椅子上,聽著兩方的激烈爭吵,似乎清晰地分出正邪兩個壁壘來。再看看吳佩孚,那副盛氣凌人目空一切的樣子,曹錕越來越覺得此人桀驁不馴居心叵測,不只是要提防,而且還要壓一下。
待到雙方爭得差不多的時候,曹錕擺出最高統帥的架勢,對吳佩孚的軍事計劃作了裁決:“從用兵上來看,利用兩廣內部的分裂,採取各個擊破的手法是很可取的,況且子玉由衡陽出兵插向粵北贛南一帶截擊孫部,以逸待勞,穩操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