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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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眠之海【注2】。”殺生丸低沉的聲音傳來，金眸凝視著少女，“龍族最後出現的海洋。”
“龍眠之海？”少女驚訝地看著犬妖，心中不信這是偶然的巧合，但更不信這是殺生丸刻意的選擇。殺生丸從來不是會顧慮別人的妖怪。
但是殺生丸卻點點頭，彷彿在肯定她心中的猜測。
心底最不可思議的小小期望被滿足。
菡白皙的臉開心地染上嫣紅，整個人都跳起來，撲在了殺生丸身上。
“殺生丸，殺生丸，殺生丸……”她幸福地不知如何是好。
明明沒打算說出來的，明明知道說出來殺生丸也未必會與她同去。
然而，心中的不可能被眼前這個看似淡漠的犬妖化為可能時，幸福彷彿要溢位心臟般，向她撲面湧來。她只能緊緊地抱住這個並不多言的犬妖，幸福地呢喃著他的名字。
邪見識相地捂住自己的雙眼，但大張的指縫間仍能看到小妖怪黃澄澄的大眼。
“走吧。”殺生丸冰冷的聲音在她此刻聽來卻是那麼溫柔。
“嗯。”菡柔順地答應，卻趴在他的胸口，不願離開。
耳邊是犬妖緩慢跳動著的心跳聲，比一般人一般妖怪更要慢的頻率，讓她無比信賴安心。
“是在撒嬌嗎？”殺生丸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她依偎著他不說話，只是雙手悄悄地抓緊他胸前的衣襟，幾乎是預設的姿態了。
犬妖縱容地攬住她的肩膀，任她享受此刻的依賴。
＊＊＊
就在這彷彿飄著粉色櫻花的氛圍中，終於穿過碧色的樹海，來到了這片傳奇之海的崖邊。
“殺，殺生丸大人，請問，我，我們是怎麼去找龍神大人？”邪見抖著兩條小細腿顫顫地站在崖上，看著數千尺之下的蔚藍海域，整個人暈眩地要栽到海里。
“跳下去。”殺生丸冷冷的聲音在強烈的海風中模糊不清。
“啊？”邪見幾乎要昏死過去。
“你留在岸邊。”殺生丸眉頭微皺，他從來沒想過要這個小妖怪去冒險，在他都沒有把握的前提下，“看著它。”
它是指雲奈，殺生丸似乎對雲奈一直不是很滿意，特別是當雲奈從少女肩膀跳到她懷中休息時。每次看到雲奈，殺生丸都覺得，比起這隻兔子的不識眼色，連邪見的聒噪都顯得聰明起來了。
“是，殺生丸大人！”邪見腿也不抖了，聲音也不顫了，腰也挺直了，大聲應道。“請讓我跟隨您，殺生丸大人！為了殺生丸大人，我邪見從不把死亡放在眼裡。”綠皮的小妖怪連忙想起來表示自己的忠心。
“不用。”殺生丸的眉頭又向內靠近了一點，不耐地說道。
轉頭看向將白兔放在地上，認真叮囑著它的少女，犬妖緊皺的眉頭才終於舒展開。
殺生丸伸出大掌，少女一如既往地毫不猶豫將手放入他掌間。
殺生丸牽著她，信步走出了懸崖，絲毫不懼這區區的百丈高度。
踏出懸崖的一瞬間，彷彿有無形的風將兩人環繞保護，兩人自然地墜入海中，毫髮無傷。
深吸一口空氣，兩人對視一眼，一前一後，默契地向海底更深處中游去。
不知過去多久，瑰麗的水中植株們早已在視野中，海水之中已經沒有絲毫光亮，連時間的界定都漸漸模糊。越是潛入深海，周身的海水就越是冰冷。好像要在無聲無息間，帶走這些來自海洋之外的生命。
菡卻絲毫不覺。
她彷彿是生於海中，長於海中的一尾游魚，盡情地在這個溫柔的懷抱中徜徉。
胸腔中的空氣早已消耗殆盡，可是冰冷卻親切的海水為她源源不絕地提供著新鮮之氣。
機敏睿智的巨大魚類們謹慎地遠遠規避散發出強大氣息的兩人，但調皮的小魚卻結伴在他們周圍好奇地遊動，時不時湊上前來大膽試探。
菡著迷地看著這些靈動可愛的小生命，忽然間，遙遙傳來一股懾人的氣息，身邊活潑的小魚們受驚一般匆匆遊走。殺生丸也不禁肅然。
黑暗的深海之中，本該寂靜無聲，一股暗流卻突然向兩人湧來。
菡逆著水流，游到犬妖身邊，犬妖抓住了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
少女不屬於人類的眼中，映滿了犬妖在水中肆意張揚的銀髮。即使沒有日光，犬妖眉間的緊蹙也清晰可見。
一小串透明的泡沫的從殺生丸嘴角逸出，那是他所剩不多的最後空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