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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倪暉看見有不少賣春聯、福字、燈籠的攤位,春聯不是後來那種機器印刷的,都是人手寫的,不過那些字都很一般,有的甚至還不如自己的,問一下價錢,居然也要一塊錢一對。
倪暉念頭一動,跟外公說:“外公,我想買點紅紙。”
“要紅紙做什麼?家裡有,不用買了。”外公說。
倪暉說:“家裡的不夠,我要很多。”
“你要那麼多紅紙做什麼?”外公詫異地問。
倪暉笑著說:“我要去賣春聯。”
外公就笑了:“你賣春聯幹什麼,你會寫春聯嗎?”
“今天在敬老院看到一個爺爺的襪子破了,要是能賺到錢,就買襪子送給他們。”倪暉說。
外公看著外孫,摸摸他的腦袋:“真是個好孩子,好,外公支援你,走,買紅紙去。”
祖孫倆買了一疊紅紙,回去就忙活開來了,將整張的紅紙用裁紙刀裁開來,兩長一短成一副,外婆知道他要賣春聯,也來幫忙裁紙。
水向東帶著弟弟過來玩,聽說他要賣春聯,也來幫忙:“明天我也去幫忙吧。”
倪暉說:“你不是要去賣遊戲機嗎?”
水向東說:“暫時不賣了,休息幾天,剩下的等開學了再賣。”
水向東進回來的第二批貨也賣了一些,這次他不再零賣了,而是去尋訪各家店鋪,賣給這些店主,每個賺十塊八塊的,雖然不及零售賺的多,但是省心多了,貨也出得快,資金回籠也快,到現在,這批貨已經賣了一半了。
幾個人忙活了一下午加大半晚上,終於裁出了近百副春聯紙。外公還給了倪暉一本春聯大全,供他明天去發揮。
第二天一大早,倪暉就起來了,水向東比他到得還早,揹著還在打瞌睡的水向陽,倪暉皺眉看著水向陽:“陽陽不能去吧,會凍感冒的。”
水向東說:“我把他放你家,我們去就好,我還叫了張勇一起去。”
說是要賣春聯,其實準備工作很不少,等到擺好場子,太陽都快升起來了。倪暉小小的人兒往椅子上一坐,鋪開紙張蘸上墨,開始寫春聯。
張勇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然後一摸臉,開始吆喝:“過年了,賣春聯啦。一塊錢一對,現場揮墨。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不用說,這廣告詞是水向東想出來了。
他們寫春聯的場地就在繁華的東菜市門口,人流量很大,而且不怕有城管來轟人,這年頭城管這玩意兒還沒誕生呢。
張勇的嗓門大,聲音響亮,一吆喝,便有人側目過來,看見三個小孩一個忙著寫,一個忙著掛,還有一個忙著吆喝,分工合作,還挺默契,旁邊一位老人坐鎮。
倪暉氣定神閒坐在那兒唰唰唰奮筆疾書,他練字的時間不長,寫起來自然快不了,當然不能等著客人要了再寫,先寫好放著等客人挑選也是一樣的。水向東將倪暉寫好的對聯拿過來,遞給倪暉外公放在繩子上用夾子夾起來。
九十年代初期,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浮躁這個東西剛剛在社會上發芽,大部分土壤還是安靜的,人心也是安定的,社會價值觀念尚未一切向錢看,人心尚算淳樸,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個觀念還是普世價值,所以人們對文化人還是很敬重的。倪暉小小年紀,在大街上揮毫潑墨,雖然是為了賺錢,但人們認為這並不勢利和浮誇,這是有本領的表現,誰家六七歲的孩子教得這麼好,寫得出一手那麼漂亮的毛筆字啊?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湊趣買對聯的人自然也多了。水向東忙著算賬收錢,小算盤打得噼啪作響,活脫脫一個掌櫃形象。
倪暉不記得自己寫了多少對聯了,反正一早上就沒停過,墨汁都倒了好幾回。水向東拿出賺到的錢,打發張勇先去吃早餐,他跟張勇說:“去問問陳爺爺要吃什麼,吃完了給他帶過來。”
張勇屁顛屁顛去了。
外公見外孫寫得辛苦,便說:“暉暉,累不累?要不外公來寫幾副吧,你歇會兒?”
倪暉看著剛離開的張勇,說:“我先寫著,等外公吃了早飯再替我。”
外公摸摸外孫的頭髮:“好,乖,慢慢寫,不著急。”
倪暉點點頭,甩了一下手腕子,然後提筆繼續寫。水向東在一旁看得心疼,想來替他,但是他的字僅限於臨摹,還不能脫稿寫,寫不好反而壞事,便只能鞍前馬後幫忙,幫倪暉倒墨、拿紙、噓寒問暖。
張勇吃飽喝足,端了一碗米粉加油條過來給倪暉外公吃。外公說:“向東,你餓不餓,要不你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