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歩醫:“……”
然而朔茴沒有理會歩醫的喋喋不休,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站在人群最中間的雲採夜,眼中閃過一抹幾不可查的微芒,瞬時又恢復成無波無瀾的黑潭,而後低下視線沉默不語。
別人也許發現不了他眼中細微的波動,但一直觀察著他視力又極好的燭淵可沒看漏。他咬緊牙槽,心中暗想著要是這人敢開口說他要進入雲劍門,他便一定要尋個法子弄死他。
直到這個時候,燭淵才發現還沒有成年的自己根本什麼都做不了。甚至他仗著自己有傳承記憶的緣故,從來未把歩醫酒嶷等人放在眼裡,所以他剛剛才故意挑釁歩醫。
然而朔茴的出現卻讓他明白,沒有成年的他在這就是個廢物。
看著酒嶷這不著調的模樣,雲採夜嘆了口氣將燭淵放到地上。然後走下臺階,一步一步離燭淵更遠,離朔茴更近。
他雪白的衣角在行走間微微拂動,隱隱閃著銀色的紋光,淡紫的紗衣隨著他的墨髮輕揚,讓他整個人就像天邊晝夜交替時難得一見的紫霞,遠遠的停駐在天邊,彷彿觸手可及,卻不能及。
燭淵的手微微動了動,想要向前抓住青年的衣角,但他最終還是把手收了回去——因為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雲採夜會離開他。他知道如果現在他追上去,抱住青年的大腿與他撒嬌,讓他不要收下朔茴,他就一定會答應他的,可他不想這樣做。
第一次,燭淵不想使用卑劣的手段得到這個人。
但云採夜並沒有靠近朔茴,他只是走到酒嶷身邊,將他拉到一旁說道:“入仙門的事不急,應該先稟告天帝……”
酒嶷聽了雲採夜話馬上就委屈起來了:“我急啊,要是他又進了你的仙門怎麼辦?我一個親傳徒弟都還沒有呢。”
雲採夜聞言一愣,搖頭笑了笑,正欲向酒嶷解釋他已決定讓燭淵成為他最後一個親傳弟子這事。朔茴卻在這時忽然向走了幾步,直接跪在歩醫面前磕了三個響頭,堅定地說道:“我為濟世而來,希望歩醫上仙能夠收我為徒,教我懸壺濟世之術。”
歩醫聞言,挑眉問道:“濟世?你可知道,我藥谷有救世的藥方,也有奪人性命的毒丸。”
朔茴垂著腦袋,又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額骨與地磚相撞的聲音,低沉卻不容忽視:“我只為濟世,不為殺生。”
酒嶷千算萬算,也沒料到這次搶“自己徒弟”的人居然是歩醫,一下子就急了,站在一旁想去扯歩醫的袖子,卻被雲採夜擋住了:“他為醫術而來,你又何必強行收他入門呢?”
但酒嶷還不想放棄這個好苗子徒弟,哀哀慼戚地嚷嚷道:“我和這位歩醫上仙熟得很啊,你拜我為師,我讓他教你醫術啊……”
雲採夜皺眉,拐了他一肘,低聲罵道:“胡鬧。”
酒嶷“哇”地一聲撲到雲採夜背上,抱著他的腰假哭道:“嗚嗚嗚,採夜啊,我是真的想要一個徒弟……”
歩醫看到酒嶷和雲採夜拉拉扯扯的樣子有些不高興,冷哼一聲:“我看你是想要個小孩子來玩。”
酒嶷聞言,立即抬頭哭訴:“你知道你還和我搶!”
聽到酒嶷這話,歩醫緊皺的眉頭忽地就鬆開了,意味深長地望著酒嶷說道:“那我以後還你個小孩子。”
酒嶷馬上鬆開抱著雲採夜腰肢的手,走到歩醫面前肅然道:“此話當真?”
“當真。”
“你不蒙我?”
“蒙你吃屎。”
歩醫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酒嶷當然沒意見了。復而掏出自己的藍緞小扇扇著涼風,冷哼兩聲:“好吧,你須記得你不僅欠我個孩子,還欠我個人情啊。”
雲採夜:“……”為什麼這兩人非要當著他雲劍門幾百弟子的面打情罵俏?
而作為兩人打情罵俏的引火線朔茴卻還一直跪在地上,垂著頭沉默不語。歩醫哄好了酒嶷便走到他面前對他說道:“起來吧,從今日起你便是我歩醫的三弟子了。”
朔茴聞言,舒了口氣磕頭道:“朔茴拜見師尊。”
雲採夜最看不得師徒之間如此冷漠疏離,他覺得這樣對徒弟的身心成長不是很好,要不然他也不會整天想著要和徒弟們親密點。於是上前把朔茴從地上扶起,酒嶷見此也側頭對歩醫說道:“他又不願殺生,要不你就別教他那些毒方了。”
歩醫還沒說話,朔茴就主動開口了,他抬頭望著歩醫認真說道:“要教,我會學,但我不做。”
聞言,歩醫才肯露了笑顏:“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