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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劈你的不是一般的雷啊。”歩醫湊到燭淵面前,打量了一下他的傷勢,“你師父沒事了,凡人只要沒斷氣我都能救活,只是我不救罷了,更何況你師父還是仙,仙有那麼容易死的嗎?”
燭淵聽到雲採夜沒事,原本僵硬的身體便放鬆了下來,聲音也柔了幾分:“仙又如何?還是一樣容易受傷。”
“他倒沒事,胳膊養上個把兩月就能長好了。倒是你——”歩醫為雲採夜包紮好傷口,隨後到一旁的金盆裡洗了洗沾滿血漬的雙手,“我看你傷得也很重啊。”
歩醫說著,就上前來欲扯開燭淵的衣領,想看看從他臉頰蔓延到脖頸深處的傷到底如何。然而他手還未碰到衣領,燭淵便皺著眉後退一步,臉上寫滿了拒絕。
歩醫動作一停,隨後挑眉道:“行行行,跟我過來,我給你拿點擦的藥。”
誰知歩醫都走到門口了,燭淵還是定定地站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的青年。
歩醫沒轍,只能獨自去拿了藥,塞到燭淵手中:“藥給你了,回去一天擦兩次,不夠再來我這裡拿。”
燭淵低頭看看手裡的藥瓶,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淡聲道謝:“多謝歩醫上仙。”
“行了。”歩醫對燭淵揮揮手,“我已經通知雲劍門讓他們來抬人了,你身上也有傷,就不要抱著你師父動來動去了。”
燭淵這次沒有再堅持:“好。”
第96章 養傷1
宇文猛第二日就回了仙界,青川清浪跑遍了九洲也沒找到丁點鴉白的蹤跡,不得已之下也回了雲劍門。
雲採夜醒來時,燭淵已經帶著他回了水雲閣。他一睜眼便看到了熟悉的雲紋紗帳,而燭淵沒待在他身邊,反而側著身坐在門檻處,手上拿著一個淡青色的小玉瓶。
仙界的桃花還沒謝完,即使待在室內,也能在餘光間瞥到苑中桃花瓣紛然飄落的花影;出去走一圈,那清豔的香氣便會纏滿衣角,隨著行人悄入家室。正烈的高陽穿過鏤空的門扉,簌簌地落在燭淵露出的那半邊側臉上,將那一雙原本偏深的紅瞳映得澄澈無比,像是上好的紅玉,溫潤乾淨。
雲採夜動了動身體,才發現自己身上被裹了好幾層素色的紗布,右臂那邊更是纏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右手傷得有多重,若是燭淵沒有幫他擋去大半劍氣,恐怕他傷的就不只是右手了。
“燭淵……”雲採夜左手撐著床面緩緩起身,喚了燭淵一聲。
燭淵似乎在想什麼事,直到雲採夜出聲喚他時才猛然回神,轉過頭來望著青年,這一轉,他另一半邊臉便露了出來。
“師尊。”
“……你的臉?”雲採夜皺起眉,向男人抬起手喃道。
燭淵走了過去,握住青年的手坐到床邊:“師尊身體可還好?”
“我沒事。”雲採夜抬手輕輕碰了碰小徒弟那半邊臉上已然結痂的傷痕,“這是……被天雷劈的?”他沒忘記那最後一刻天雷降下時的情景——若不是小徒弟變回原形護住了他,以他那時重傷的狀況來看,極有可能會在天雷之下的轟擊之下灰飛煙滅。
“嗯。”燭淵點點頭,勾動那僵硬的另一半臉扯出個笑容來,自我調侃著,“弟子好像更醜了些。”
雲採夜將他垂到額前的幾縷髮絲撥到而後,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側頰:“怎麼會……燭淵在師父心中怎麼都不會醜的。”
“你身上只有這些傷嗎?”雲採夜皺眉想了想,抓起燭淵的手捋開袖子,將他的胳膊翻來覆去地看,果不其然又看到了蔓延到更深處密密麻麻的焦痕。
燭淵放鬆著身體任由青年檢視,聽到青年的問題後猶豫了片刻,沒有立即作答。
雲採夜又問:“我身上的傷是歩醫給我包紮的吧?那你的傷呢?他沒給你開些藥嗎?”
“開了。”燭淵把剛剛在門檻處一直捏在手中端詳地青色玉瓶遞到青年手裡,“只是還沒來得及用。”
雲採夜聞言又皺起了眉,將瓶塞拔開,倒了些粘稠的藥液在手心上,朝燭淵臉和手上的傷痕處抹去:“怎麼不快些用?又想等我給你擦藥?”
燭淵笑了笑,沒有反駁:“是啊。就是想等師尊親自給我上藥。”
說著他便抬手,小心翼翼地避開青年的右臂,把腦袋擱在青年沒受傷的左肩上磨蹭著。
小徒弟是被自己從小養大的,招牌的撒嬌動作就是這個。燭淵這麼一動,雲採夜便知道他是向自己尋求慰藉來了,於是便放軟了聲音,摸摸小徒弟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