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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倒不如來個一勞永逸,就這麼一刀下去捅在心臟上,連救都不用救,直接一命嗚呼。
上官橙瞄著水果刀,微眯起雙眼,回想前世在掖庭讀書時從醫書中學到的心脈的確切位置。
她想這一刀要狠狠地紮下去,不能留任何餘地。
她想該如何把文晴推開,如何撲過去拔出那把刀。
她想或許應該找個由頭把文晴支開,然後偷偷取了那把刀子。因為她覺得腦袋昏沉沉的,四肢都使不上力氣,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叫囂著疼痛。
她想自己一定是在小陽臺上被凍出了風寒。
自己當真無用的很。
上官橙暗自搖頭苦笑。
不得不說,上官大人連尋個死都這麼周密嚴謹。不過,常言說得好啊,“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連五行都相生相剋呢,何況凡人?
就在上官橙思忖著的時候,文晴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兒。
文晴這貨,頭些年是被曾經的上官橙熊怕了;自從上官橙出事之後,則是被她嚇破了膽,特別是今晚種種詭異頻現的上官橙,更讓文晴原本粗得堪比電線杆的神經也不由自主地纖細如發。
上官橙的一舉一動,讓文晴沒法不敏感,尤其是當她被自己壓在身下質問的時候,既不如過去般氣急敗壞地反駁,更不像幾天以來一般羞澀推阻,而是仰躺在床上,臉一偏,目光飄到了右後方的床頭櫃處。
床頭櫃……
文晴不多的幾個優點之一,就是一緊張腦筋就轉得特別快,她立時回想床頭櫃上有什麼。
當想到白天削完果皮隨手放在那兒的水果刀的時候,文晴不禁一哆嗦——
上官橙是在找那把水果刀!
她要幹什麼?
要拿刀逼自己就範,允她明天離開這裡?
文晴倒是想不到上官橙其實想的是了結自己的生命,她也不信上官橙會拿刀子扎她——上官即使再虛榮,也不至於那麼黑心。
文晴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上官橙要玩兒自殘,逼迫自己同意她離開。
你妹!
文晴想罵街。上官你能耐了啊你!
不等上官橙把周密的構想付諸實施,文晴就首先發難:“上官橙!你要是敢動自己一寒毛,我絕饒不了你!”
上官橙一僵,猛然收回目光,揪著眉頭仰視著文晴。
月光下,文晴的臉鐵青,近乎猙獰。
上官橙不覺得害怕,她只覺得心臟抽疼得厲害。
“你要是敢扎自己一刀,我就扎我自己兩刀!你信不信?”
文晴咬著牙,死死盯著上官橙,一字一頓地說。
上官橙動容,全身的疼痛連成了一片,她覺得冷,臉上又燙得慌,腦子也混沌沌的。
“你要是敢死,信不信我也不活了!你信不信?”
文晴顫抖著嘴唇,整個面部都因為激動而扭曲變形——
至少在上官橙的眼中是這樣的。
她昏沉沉的,腦中所有的零部件化作漿糊一團團,以至於一時分不清現實與想象。文晴的臉在她的視線中模糊,朦朧中,上官橙儼然看到的是另一個人,另一個她無比熟悉的人。
像每次兩個人做那床|笫之事時一般,那個人痴迷地凝著自己,火熱的氣息噴在自己的耳邊,把周遭的空氣都點燃了……
“婉兒!婉兒!你是我的!我要讓你欲|生欲|死……我們一起死一回……可好……只我們兩個人……”
然後,上官橙看到了煙花滿天,她無比分明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脹痛得很,脹痛得像要死去一般,即使死去,心內也是那麼的快樂……
她冷得緊,好想身上之人抱住她,緊緊地,不留一絲縫隙地抱住她,哪怕勒疼她都好,怎樣都好!
上官橙微仰著頭,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人,朱唇輕啟,虛弱而魅惑的聲音流淌在空氣中,繼而躥入文晴的耳朵:“月……”
文晴怔住了,“月”是啥意思?
是想說“你看你看月亮的臉”?還是“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在飛翔”?
文晴大腦一時短路,下意識地去找天上的月亮。
哪有啊?人家月亮早就轉走了準備下班了。
“月……抱我……”
文晴一抖,這樣的聲音,當真不適合在夜晚時分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