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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美,也太寂寞。看到慶壽額孃的時候,我想,這就是一個母親的樣子,那麼這個家,就是一個平靜的家。可惜,沒有我的位置。
我去看了阿瑪。他顯得老邁。我想不清楚為什麼他要接受母親。母親那樣的女子只會讓他勞累和痛苦。現在他老了,葉赫那拉·承淑的影子也在他心中淡淡消逝。他就逐漸適應現在的生活,不能打仗了,也不談論朝政。)
……
……
“你娘有個小名,叫做明月。你知道嗎?”
在柏林寺的時候,慶壽很突然地問恪寧。她搖搖頭。
“真的像明月一樣。她那麼美好……”她語氣漸弱,臉上仍不見任何情感。她來柏林寺為自己的夫君祈福,特意帶著她。“這名字還是他的阿瑪親自取的。”她緩緩走在前面,不回頭,也不管恪寧是不是在聽她說。上完香,他們在大雄寶殿外遇到遠道而來的年輕僧人。慶壽似乎與他熟識。
“寧兒,這位是性音師父。”她介紹時,有一點掩飾不住的緊張,並且沒有提及恪寧皇子福晉的身份。
他雙手合十,向恪寧施禮。恪寧坦然地還禮,她心裡覺得奇怪,好像自從大婚之後,再見到陌生的人,居然並沒有自然的升起防範之心。年輕的性音師父身材高大,眉清目秀。雖然明知她們身份尊貴,但卻是不驚不詫,看起來是相當輕鬆溫和的人。恪寧很欣賞他這樣的態度。
“小僧的師父高陽寺毗廬真一禪師有一件東西想要送給這位女施主。”他清潤地說著,沒有一點停頓。
“給……”恪寧看了一眼慶壽。慶壽別過頭,表示不是她。“我本無緣結識真一禪師啊。小師父是否弄錯了。”
那僧人從旁邊小沙門那裡拿過一個錦盒,雙手恭敬的捧給恪寧。恪寧詫異,但還是接了過來。開啟,是一卷畫,旁邊還有夾層。恪寧展開畫,卻是一幅乾達婆像。雖為佛家筆墨,但神女的面目卻頗為精緻豔麗,有如人間絕色女子。性音又道:“請施主拿出夾層中的物件吧。”
恪寧依言開啟夾層,見裡面用紅綢包裹著一個金絲楠木嵌八寶盒,開啟來,幽光閃耀,竟是一對通體瑩潤的羊脂玉環。兩枚玉環形狀大小相同,但各雕有一龍一鳳,雕工細膩又不失勁樸氣質,栩栩如生。
“師父派弟子向施主送上壽禮。施主請笑納。”恪寧看後不解,抬頭想要問那年輕人,他卻已經悄悄走了。
“壽禮?”
“五月十三,那不是你的生日嗎?”慶壽笑笑。張張口,又停下來。過了一陣,她說道:“這兩件東西里面藏著一個故事。你想不想聽?”
“好。”(當時我說。我一度認為自己不該那麼有好奇心。如果我不想知道,慶壽額娘也許會讓這個秘密永遠留在心裡。而我,也就不會背上那麼沉重的負累。
畫上的女子雖披著神的光芒,卻是一個實實在在活在人世間的人。她,叫做迦羅。
她是京城風儀樓的姑娘。當然,風儀樓也是當時最有名的煙花地。她是出身賤籍的女兒。天生只能在卑劣的行當裡混飯吃。家裡被一場大水衝得七零八落,她就成了孤兒。順治十七年,十八歲的迦羅,因為善跳胡旋舞而名揚京城。她使這種古老而幾乎失傳的舞蹈再現於塵世。在她之後,已經無人能跳了。
錦墊上,她快速的飛轉著,和著妖冶有趣的鼓樂聲。年輕瑰麗的生命初露端倪。無數的人戀慕著她美好的身體,如畫的容顏。而她只從他們手裡獲取數不清的金銀。上天給了她謀生的資質,她也不慚愧於揮霍自己的青春。她的夢想是有一天可以做桐城張公子的眷屬。可是當時的重臣鰲拜的弟弟穆裡瑪竟願出千兩黃金,揚言替她贖身,要金屋藏嬌。迦羅身在青樓,半點奈何不得。只期望心中所屬之人能夠危難之中搭救,可世事難料,張公子一心要求取功名,不敢招惹是非。竟然從此不再登門。無奈迦羅已身懷他的骨血,不得不屈從。不想,京城第一皇商那拉氏的雲小爺,忽然開出一萬兩黃金的天價,最終將她風風光光的抬進了家門。
那雲小爺家財萬貫,聯絡著南北各省的富商巨賈,又出身八旗貴胄,年輕有為。因為此事而得罪權臣,自此仕途不順。世人都嘆天底下難得有這樣豪氣的男子,也難得有她這樣好命的□。可事實上,迦羅未曾真心相從。隔年產下了負心人的孩子,難產死去,含恨黃泉。雲小爺未再婚娶,獨自守著不是自己的女兒。因為她出生於正月十五,所以為她取了明月這個小名。
十四年後,這個叫做明月的女孩選秀入宮,得到了太皇太后和皇帝的垂青。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