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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已是清秀聰慧的讓她刮目相看的男孩。
“錦心?那你當年的身手已經很不錯了吧?現在連我都察覺不出來了?”阿奇換了種口氣。顯然還是不太相信。錦心不太在意她的懷疑,而是衝著恪寧說:“福晉,您不相信我嗎?我能對您有什麼不好的意圖呢?我沒有任何所圖。只是想見見您而已。”
恪寧點點頭但還是問道:“我知道你不是要傷害我。可是之前你從我府中消失,現在又在這裡遇到,我總不能把這些看作是巧遇吧?”
錦心嘴角的線條微微一牽動。眼睛露出一絲光芒。“錦心無事,就是念在當年您對我的恩情,才想找機會向您當面致謝。當年因為小主子的事情,我不敢留在貴府了。今日在這裡相遇,小人的確是有意而為之,但絕對沒有什麼惡意。看到福晉安好,小人已經安心了。”
恪寧聽他言談,絕對不是什麼花匠的小學徒。怎麼當時一點沒有覺查。雖然這個人身份不明,實在令人懷疑。可是,她還是覺得他十分誠懇。連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也使她感到很放心。
或許是因為暉兒吧。她自我解釋說。
遇上
阿奇關上窗子的時候,東邊的夜空已經漸漸發白。燭火早被北風吹滅。一屋子的寒氣迫人。恪寧昏昏沉沉的趴在書案邊上。
“今天終於肯睡了。人哪有這樣熬的。”她自言自語,一邊將恪寧半托半抱弄到床上。將暖爐放到她身側。自己則到院子裡疏通疏通筋骨。天空的一枚孤星搖搖欲墜,散發著殘光。新年將至,偶爾甚至聽到零星的炮竹聲。
她舞了一會劍,做了一個收勢。輕微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幾顆雪珠落到她面上。瞬間消融在細膩的肌膚中。她抬眼望望天,夜空晴朗,怎麼會下雪呢?她那蒙古特徵的細長的眼睛媚若遊絲。露出難的一見的疑惑和些許幼稚的神情。她忽然覺得已經想不起來在這座深宅大院度過多少個日子了。她陪在這個走不出禁錮的女人身邊有多少日子了。
在一個沒有月亮的拂曉,這個被飛簷走獸分割的空間就像一片荒涼的沙漠,寂靜的沒有絲毫生氣。那個隱在銀杏樹後巨大陰影裡的年輕男子見阿奇回屋才漸漸鬆了一口氣。剛才一點點疏忽就險些讓她發覺。他對現在自己居然傻傻的躲在這裡的行為覺得十分愚蠢。他不自覺的來到這裡的時候,終於明白其實自己一直在找藉口到險象環生的京師不過是想來這裡看她而已。他知道又一次出現在她面前只會讓自己過早暴露身份。但他幾乎沒有過多顧慮。那些所謂的仇恨在他年幼的記憶裡,都逐漸模糊。可是,她卻像那顆孤星一樣突兀的掛在了心裡。
冬日的陽光只散發少許的溫度。北京城漸漸醒轉過來。少年絕世的容顏在晨霧中緩緩消失。
恪寧這天醒的很晚,起來只覺得頭昏沉沉的。太醫來了又是一套脾胃不和氣鬱傷肝的話又是沒完沒了的湯藥。她靠在大迎枕上,只覺得身體異樣的虛弱。各房的女人當然都要來問安以表關切。重秀是第一個來的。她偶然注意到重秀看她時的那種目光,她突然懂了。無論這麼多年她如何忍讓,如何委曲求全。這個女人都沒有原諒過她。那是一種看著人之將死時的目光。彷彿下一刻,她就會萬劫不復,而她終將會勝利。那是一種自信昂然的鬥志,炯炯閃耀著讓她睜不開眼睛。她終於在這場戰役中敗下陣來。而那個擁有健康孩子的女人,則將會一直高高在上的盯著她。
年幼的弘時對這一切全然不覺。他只知道這個瘦弱而陌生的額娘生了病。她雖然憔悴,可是眉宇間的美好卻令人難忘。他忽然撇開身邊的哥哥弘昀和嬤嬤們,上前伸出柔嫩的手撫了撫恪寧的額頭。奶聲奶氣地說:“額娘,你快點好起來,春天的時候十三叔要帶我和哥哥去郊外騎馬呢!額娘你也去騎馬嗎?”
“好啊,弘時一定會學得很快的。”她吃力的抬頭望著孩子明亮的眼睛。他和弘暉有稍許的相像。但更像他的母親。她心裡知道,或許這是唯一收到的誠心的祝福。所以她竭力展開一個笑容。
“來弘時!怎麼這麼沒有規矩?”重秀一把把孩子拉到懷裡。嘴角閃著笑意對恪寧說:“福晉要好生休養。我們就不在這兒攪您的清淨了。”
他們走了以後,恪寧靜靜地躺著,盯著蓮青色的帳子。
“她連這一點都不肯施捨給我呢!”
“因為你不配啊?恪寧。”她那樣想著,逐漸沉睡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總之,好像是很久很久的時光。久的她都不願意再睜開眼睛了。如果沒有了牽掛,就這樣一直不要醒來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