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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打發時間。所以把府中幾個年輕有姿色的女子一併帶在身邊,回自己孃家住了段時日。
胤禩獨個住些日子,倒也得了幾分清淨。如今他人在矮簷下,至少也要裝做低眉俯首。其實也沒什麼朝廷大事讓他做,就算他參與其中也免不了惹來些麻煩。所以乾脆閉門謝客,悶聲不響以求平安。
傍晚落雪,賞園中老梅虯枝,品紅泥爐上熱酒一杯,也算的人生小小一件快事。胤禩覺得自己幾乎就要開始入夢時,忽而窗外腳步聲細碎。麗姬邁著小步停在門口,頓了一下,叩門聲響起。
胤禩長出口氣,讓自己重新清醒過來,隨口道:“進來。”
麗姬端著個托盤,身上只裹了幾件稱得上單薄的素色衣裳,她傾身蹲在胤禩的腳踏旁,把新燙的酒放在小几上。她這一連串的動作輕巧流暢,令人覺得她就像個尚未成年的少女般靈活,透露著天真與純情。
胤禩曾有一段時間迷戀過她,迷戀她外表的美豔絕倫和內裡的放蕩不羈,迷戀她永不知疲倦的激情和永不知羞恥的狂縱,她是曾給他永遠溫潤寧和的生活以無限魅惑的女人。但現在,他厭倦了。因為他不再年輕,也失去了年輕人該有的偉大夢想。他現在更願意偶爾溫情的親吻自己的妻子,和她說些她永遠不大明白的奇怪夢話而已。
他看了麗姬一眼,又把眼睛輕輕閉上了。
“爺。”麗姬起身,在距離他兩步之外的地方跪下道:“就算您不願意看奴婢了,能不能聽聽我要和您說的話呢?”
胤禩依然閉著眼睛,指節輕磕著太師椅的把手。像是在哼著什麼小調一樣。可是,麗姬知道他在聽。
“奴婢知道您不會因為一次兩次的折辱就氣餒灰心,您是在韜光養晦。您打擊敵人的時機總會來的。”
胤禩嘴角一折,似微有笑意,但他依然沒有抬眼。
“您的機會就在大門口呢!”麗姬盪漾出一笑,可令凡夫俗子神魂失據。
胤禩把身子側過來,眼中泛著慵懶的柔光,堪堪一笑道:“大門口有什麼,讓你這麼語無倫次的!難道是你的十四爺回來了!”
“比十四爺可要厲害多了!那孩子正喝的爛醉如泥……十四爺可是千杯不倒……”麗姬素白的一隻手,掩了掩自己的笑意。
“孩子?”胤禩支起身子,掃了屋外一眼。雪片漫空飛舞,枝頭妖冶的梅花有一種詭異的魅力。
“看來,你又騙了誰家的孩子?”
麗姬的巧笑聲,伴著窗外濃烈的美景更加嫵媚:“這個孩子是被女人騙了,可惜不是我。”
胤禩乾脆站起來,背對著她喝茶。
“是三阿哥弘時。”麗姬乾脆利落的說。
胤禩手一顫,杯中茶撒了點滴出來。
弘時身邊竟是一個隨人都沒有,穿了幾件平常的舊衣,瑟縮著醉倒在了廉親王府門外。胤禩看他這番樣子,倒很像個揹著老婆經常偷溜出家門在外面胡天胡地的閒漢。可是,他心裡明白弘時不是這樣的。
一個男人如此,只能是借酒澆愁。
胤禩想,知道一個人痛苦的根源,也就能知道怎樣接近他。接近他,便有機會做朋友。和皇帝的兒子做朋友,是一件有利可圖的事情。
弘時醒過來時,已是第二天的正午。雪停了,天也晴了。陽光在此時尤其顯得明亮溫暖,照在他暖和的被窩上。他許久沒有睡的這樣好了。
“你睡得可好?”胤禩親自端了一碗碧瑩瑩的粳米粥遞給弘時。弘時一驚,慌張著要給胤禩見禮。
“好了好了。”胤禩擺擺手攔住他:“你這樣身子骨,也敢學別人一夜宿醉?還不好生養著呢。你可知道,你差點在我府門外凍死?”
弘時剛睡醒腦袋發木,眼睛發滯,一時間沒明白自己怎麼會在胤禩的府上。
“八叔?我……我怎麼在您這兒?”
胤禩捏了幾枚紅果放在嘴裡,顯得優哉遊哉:“你?你呀!是不是怕被皇上知道,所以偷偷摸摸的出去喝花酒了,要不就是外面有相好的,不敢讓家裡知道。你說八叔我說的對不對?”
弘時臉“騰”的一紅,更露出稚嫩靦腆的樣子,抱著粥碗有點不知所措:“不是,我可沒有……那個……!”
“不是?”胤禩從嘴角透出一股笑的意味,撿起小書案上翻卷了邊的舊書,隨口低低念道:“莫道不淒涼,早近持觴。暗思何事斷人腸,曾是向他春夢裡,瞥遇迴廊。”他語調柔柔,又有著銀子般的質感,是男人中少見的好聽嗓音。隨便念幾句什麼,都具有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