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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道貌岸然的人,晚上才真正地屬於他們,因為到了夜晚,在夜色的保護下,他們不必極力掩飾自己了。而白天,在光天化日裡,他們還要裝一裝的。你說,白天的那些“正經人”就不可怕嗎?我的思想處於分裂狀態,無法給自己定位,我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是一個可恥的人,還是一個值得可憐的人?這又引申出另一個令人手足無措的命題:人給自己的定位。我們是否真的瞭解自己?
小姐聽了很傷心,鬼也會傷心。最能使人傷心的人就是他最愛的人,或是最信任的人。
“你學了那麼多,就學了這些嗎?你是一個自私的人!”小姐憤怒地咆哮著,她的臉在旗袍映襯下顯得通紅。她對我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被我無情地澆滅了。“好吧,既然你是這樣的人,我也不再包庇你了,我這就去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的父親。”她一轉身,向後院去了。門被她重重地合上,那張符咒還在門縫裡。我面前的門與剛才的一模一樣,難道是我剛才看花了眼,還是出現了幻覺?那更像是我內心的惡魔與良知在我眼前上演了一出批判我的好戲。
門最後是被我推開的,符咒落在了地上。一定是我太心虛而看錯了。因為門就是紅色的,剛才看到的一切是我的一種錯覺。在英國唸書的時候,研究心理學和美學的人都告訴過我,人會容易在特定的角度,在色彩相通的時候,在某種心理干擾下產生錯覺。
合上門後,我並沒有回屋,而是直奔後院。小姐生前的屋子就在後院裡,我想看看,如果魂歸故里,她的房間可能會有什麼情況。我來到小姐的屋前,她的屋子是後院的正房。我藉著月光往裡看去,裡面整齊乾淨,小姐走後也就是夫人常來打掃一下衛生,常常是打掃完後,坐在床上半晌半晌地發呆,也有抹淚的時候。我看不得這些,看了就心酸。這話不能跟別人說,我現在寫下來都覺得慚愧。
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我確信裡面沒有任何情況後,才走了出來。突然覺得自己空虛得很,站在院子裡不知道要幹嗎,看著天空,心緒波瀾起伏。
“你學了那麼多,就學了這些嗎?”
小姐的這句話是對我說的嗎?應該是。我在想,我還學會了什麼。如果學習只是一種為今後謀生的手段,那麼它也說不上是崇高還是卑賤。
文化可以洗滌人的靈魂,但什麼樣的文化,什麼程度的文化,可以真正洗滌人本身的罪惡?西方稱這種罪惡為原罪。我們用逐漸發達的文明來約束自己的原罪,似乎被時間證明是有效的。但罪惡還是沒有被消除。當文化達不到的黑暗區域在我們的內心無限膨脹的時候,當權力與地位,美女與金錢在面前搖晃的時候,人的邪惡又突破了文明的束縛,飛揚跋扈起來!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是為了什麼?說是為了地位似乎有點靠邊,準確地說是為了生存。在這個混亂的年代裡,我一旦失去了這份工作,就很難再找一份工作了。現在社會蕭條得很,多少人死在了馬路上。各個工廠、政府部門、各家大院裡都在大量地裁員,又有多少人是因為真正有本事而被留下的呢?
生存?生存!呵呵。多麼可笑。一個人在困難的時候,為了生存他願意做任何的事,甘願受苦受難。“生存”的力量是多麼的強大,但為了生存,又有多少人不擇手段、忘恩負義?生存是一箇中性詞,就看你為了它會怎麼做了。而你的做法決定了你是什麼樣的人。
我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了。
我仰面長嘆。但還沒舒服地嘆完氣,我就控制住了自己,我怕吵醒旁院的老爺、夫人。是的,我們住的是三個相通的大院。回過神來,我才想起,是不是應該去老爺的那個院子看看?他們或許還在睡覺,也可能已經醒來了,小姐不是說要去告訴老爺真相嗎?我得去看看,萬一她真的去跟老爺告密了,我也好聽聽她說了些什麼,回去後好準備應付老爺的問話。
呵,現在想來真是可笑,我在譴責自己的同時還在儘量讓自己擺脫可能到來的懲罰。有些人心口不一,而我呢?連自己心裡的想法都是矛盾的!
於是,我悄悄地來到老爺的院子裡,裡面也同樣是黑不溜秋的。老爺的屋子沒有掌燈。我偷偷來到窗下,聽到裡面老爺和夫人均勻的打呼聲,看來什麼事都沒有,看來剛才真的是我的幻覺。我不禁長吁一口氣,又折了回來。
今天晚上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寫下如上筆記,只求內心有所舒緩。
小姐,我還是很想你的。如果真的有另一個世界,願我們可以在那裡相會。我會向你贖罪的。
我拉開抽屜,裡面放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