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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明甫,卻見他似乎什麼也沒聽見,眉頭深刻成川,眼中隱有哀色。
錦言又給坐在連明甫身旁的虞氏恭聲請安:“這位一定是母親了,女兒給母親請安。”虞氏搭在椅子扶手上的玉手輕抬了抬,嘴上“嗯”了一聲。虞氏今天穿了一件絳紫衣裳,白色綢裙,頭上單插一柄碧玉蜻蜓釵,一身清孤。相比之下,一旁的徐姨娘美則美矣,氣質可就是踩著凳子夠月亮——差得遠啦。
錦言頓了頓,便微微轉身,向坐在松木軟椅上的連老太太拜道:“孫女兒給祖母請安,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心裡暗暗想,還好李承煥告訴她明日是祖母壽辰,可以讓她嘴裡賣個乖。
老太太鼻子裡“哼”了一聲:“沈家吃不上飯了嗎?讓你上我們連家討飯來了!”
上輩子錦言第一次回連家,老太太也是這般冷嘲熱諷,那時的錦言不過是頂了幾句嘴,結果被她用龍頭拐狠狠敲了一頓。錦言心想:祖母就是無堅不摧的玄鐵雙錘,要是硬碰硬啊,肯定落不著什麼好。想對付祖母,還得順著她來。這麼想著,便柔聲說:“外婆臘月裡去世了,走之前叮囑我一定要讓我回家裡來,說連家是詩書簪纓之族,祖母又系出名門,我若能學得祖母一分半點也是好的。”還沒說完,雞皮疙瘩已經掉了一地,錦言鬱悶,她果然不擅長溜鬚拍馬,以後可要好好學習。
老太太聞言,忽然探起身:“你說你那老鬼外婆死啦?哼,死得好。”
錦言聽祖母這樣說她的外婆,一張俏臉忽然變色,哪裡還能忍,剛要發作,忽聽堂弟立遠的茶盅“鐺”地掉在地上,立遠“哎呀”了一聲站起,向連老夫人一拜:“孫兒淘氣,給祖母賠罪,祖母不要生氣啦!”林氏也連忙賠罪。這麼一擾,老太太的表情也和緩些,錦言也生生壓住了心頭的怒氣。
這時,陳嬤嬤突然緩緩開口向錦言道:“小姐,連老太太的意思我最明白啦,妻死夫前一朵花,沈老太太走的時候還有沈老太爺守在身邊,可以說是天大的福分,像我這種孤苦伶仃活著的老不死,才真正苦命吶!”
連老太太一聽,火不打一處來,連老太爺過了世有二十年了,這話裡分明在譏諷她是老不死。連老太太一雙銳眼狠狠望向陳嬤嬤,正值陳嬤嬤輕輕抬起頭來,嘴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譏嘲。這四目一對,連老太太的面色忽然變成死灰,握著龍頭拐的手輕輕一顫,柺杖“咚”地倒在了地上。別人都以為連老太太是被陳嬤嬤的話氣成這樣,只有錦言看出了其中的蹊蹺,於是帶著疑問望向陳嬤嬤,陳嬤嬤的頭卻早就低下了。連明甫方才已經覺得母親的話太過分了些,現在又鬧得這般局面,終於開了口:“言姐兒,你知道你娘當年為何要離開家嗎?”
錦言回答:“那時我年紀還小,父親和阿孃吵了架,吵架的原因,阿孃沒有提起過,我只知道阿孃回了外婆家以後,再也沒有笑過了,每天最喜歡做的就是坐在院子裡吹一個綠色的笛子,後來才兩個月,阿孃就得病去世了,走的時候告訴我,她一輩子最開心的時候就是在連家的日子。”這些話都是些實話,錦言想起媽,聲音也難過起來。
“胡說!”連明甫忽然吼了一聲,“她在連家的日子若開心,又怎麼會一走了之!”
錦言眼圈紅了:“其實女兒也想不通,如果阿孃思念父親,為什麼不肯回家呢?如果阿孃不思念父親,又怎麼會每日吹相同的一首曲子。”
連明甫怔怔問:“她吹的是哪首曲子?”
錦言從袖子裡摸出一支青玉笛,邊撫邊道:“是《春江花月夜》,我很小的時候娘就教給我這首曲子,還有唐人張若虛配的詩,每當娘唸到‘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的時候,眼淚就嘩啦啦地流下來了。”
連明甫忽然哽住,心裡大亂:難道子鈺死時心裡還有我?既然有我,又為何為了一點小事就與我終生不見?
錦言見父親表情陰晴不定,又說:“娘早就走啦,外婆也不在了,如果父親不要錦言,我真不知到哪裡去了。”
這時,徐姨娘“噯喲”了一聲,笑嗔一句:“傻孩子!”然後輕擺腰肢,走到錦言面前,將她扶起,笑吟吟說:“傻孩子,這裡是你家,你若是喜歡呢,隨時歡迎回來小住。”
要不是見過她的手段,錦言這麼純良的姑娘肯定要被騙過去了。若說連老太太是玄鐵雙錘,吃軟不吃硬,那這徐姨娘就是梅花九節鞭,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實際上陰損招術多得很呢!錦言抬起婆娑的雙眼,牽住徐姨娘的衣角,抽抽噎噎問:“姨娘這麼說,是不同意我長留家中嗎?”
徐姨娘打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