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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敲門一般有節奏。
徐姨娘咬著被角,嗚嗚地哭出來,身體劇烈顫抖,心中有個聲音迴響:“我受夠了!我受夠了!寧願死也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這樣一想,膽子忽然壯大,徐姨娘驚恐的表情慢慢轉為視死如歸的凜冽。
於是翻身下床,光著腳移向窗戶,指甲扣緊在手心。
一絲膽怯過後,徐姨娘咬了咬牙,伸手推開窗戶。
雨聲伴著雷聲真切起來,絲絲雨水隨風潲進窗,徐姨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徐姨娘眼前一片恍惚,等恢復了清晰視線,開啟的窗戶前出現一個溼淋淋的頭。
溼淋淋的頭髮尚能看出盤成百合髻,幾個玉釵橫七豎八地亂插在頭上,雨水順著蒼白沒有血色的臉頰,一直流到烏青色的嘴唇邊。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徐姨娘,眼珠子木然不會動,滲人得厲害。
“姨娘。”那人頭竟開了口,聲音像是從冰窖裡傳出來,木木地聽不出喜悲。
這是死人的聲音。
徐姨娘的脖頸似乎已經僵住,直直地對上那雙恐怖的眼睛。
和夢裡所見到的,一模一樣呢。
徐姨娘伸手“砰”地關上窗戶,回過身來,靠在牆壁上,緩緩地坐倒。
若是夢便好了,醒來,一切如新。
徐姨娘低頭咬住手指,顫抖著哭出聲。
轉瞬,她的目光所及,出現了一雙穿著紅鞋的腳,腳邊滴滴答答有一攤水跡。
她捂上耳朵,恨不得退到牆外去,歇斯底里地喊:“我沒有要害死你,是你自己時運不濟!是你自己命數不好!”
一隻手繞了過來,烏青的手指在徐姨娘臉上劃過,像蛇一般的觸感。
徐姨娘哭得抽氣,不敢抬頭,語無倫次地辯解:“要找,找陳三去!是他把你帶到雁城,讓你染上洪水。我只不過叮囑他讓他把你賣到遠處,從不曾讓他害你性命!”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明甫和虞氏相隨而入,虞氏仍是那副無波無讕的表情,明甫的臉色卻隱隱發黑。
徐姨娘看見他們,忽然回過氣來,手腳並用爬了過去,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抱住明甫的腿:“老爺救我,老爺救我。”
明甫看她還沉浸在驚懼裡,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虞氏卻偷偷一笑,行至徐姨娘身畔,裝出陰惻惻的表情:“方才,我彷彿看見言兒進來,在哪呢?”
徐姨娘猛然抬頭,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錦言所立的窗前,聲音寒徹:“就在那啊……”
虞氏擰起眉,做出疑惑的樣子:“我怎麼看不到啊?”
錦言配合著虞氏,轉過頭來,對徐姨娘陰森森地露齒一笑。
徐姨娘身上一軟,白眼一翻,又昏了過去。
錦言這才把臉上的妝抹了抹,行至明甫面前,行了個大禮:“父親,女兒讓父親擔心了。”
明甫的臉上有喜有悲,表情複雜極了,免了錦言的禮,無可奈何地問:“這是誰的餿主意?”
虞氏挑了挑眉,盈盈拜了下去:“妾身有罪。”
明甫氣得“唉”了一聲,說:“罷了。”扶著虞氏起身,轉頭看著地上的徐姨娘:“竟想不到……”說了一半,又說不下去了。
千嬌百媚的枕邊人,原來是如此蛇蠍心腸,也難怪明甫著急上火。
明甫摸了摸錦言溼淋淋的腦袋,感慨道:“回來便好,回來便好,為父這幾日,真是急壞了。”
虞氏含笑看著錦言,說:“還不去把衣裳換了,一會兒嚇著老太太。”
錦言答應了一聲,便抬起無辜的大眼睛看著父親,怯生問:“那徐姨娘……”這話,錦言明白,她問最好不過了,父親雖然對徐姨娘失望,可畢竟共枕這麼多年,感情在那兒的。母親這回為了她出頭整治徐姨娘,拆穿了徐姨娘的真面目,父親嘴上不說,心裡肯定也不舒服。
錦言就不一樣了,作為整件事的受害者,又是明甫骨肉連親的女兒,問如何處置徐姨娘,就不顯得小氣。
明甫又是一聲長嘆:“等她醒過來,為父必定給你一個交代。”
如此,錦言才甜甜一笑,行禮退下了。
看見熟悉的事物,才覺得家中一草一木皆是念想。回漪蘭居的路上,錦言心中良多感慨。丫鬟們都還不知她回來了呢,錦言笑笑,想到阿棠、皎兮還有流光她們,心裡軟乎乎的,趕緊加快了腳步。
一身溼噠噠地走進院子,正逢一個響雷乍起,一道閃電劈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