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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卑人來勢若雷霆,不過七日,席捲武城以北諸土。
有的城池,百姓早已南撤,本就是空城。
有的城池,萬民盡屠,悽然一片血海,馬嘯嘯聽說,就連齊州以北那條易水都被染紅了。
李彥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眉間繚繞的皆是肅殺之色。
話也越來越少,每天同馬嘯嘯說話決計超不過十句。
其中起碼有五句都是勸她往南。
待到第七日,鮮卑大軍躍過雁來山,駐軍雁來山下,與武城關門遙遙相望。
馬嘯嘯再一次向李彥表明自己立場,“無論你說什麼,我也是決計不往南走的,你知道我素來貪生怕死,此刻能夠留在武城,便是覺得在這裡,武城你也是能守住的,我肯定會安然無恙。”
李彥沒有答話,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從大帳走了。
肖陸尚立在帳中,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死心眼,彷彿倒是有一身傲骨。”
馬嘯嘯定定地看了一會兒肖陸,見他身穿鎧甲,也是一臉疲憊。
他沒有把握能夠守住武城。
李彥也沒有把握能夠守住武城,否則不會一再勸她往南。
此時,她卻答道:“既然你說了武城易守難攻,嚴加守勢,必能固若金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四十五萬鮮卑人又如何,早前我聽段子敬說,鮮卑人糧草缺乏才不動手,短短几月,想來糧草還是缺的,冬天快要到了,若是這麼耗著,他們肯定耗不住,說不準就要撤兵了。”
肖陸聽她振振有詞,似乎也有幾分道理,心中雖不知那段子敬是誰,訊息可不可靠,看來要好好打探一番。
李彥出了大帳並未走遠,停在帳外五步,將馬嘯嘯方才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心中念道,段子敬……看來她果然去了鄴城。
李彥輕嘲了一句,“真是個呆子。”
也不知是在說誰。
夜空寂靜,風中霜寒,武城關內人心惴惴。
鮮卑大軍隔日便發動攻勢來犯,大石,烈火,滾燙的鍋中之油,自城牆而下。
誠然,武城易守難攻。
整整一個月,鮮卑大軍被硬生生攔在城門外,只得駐紮雁來山下,不可再近一步。
可是,誰也未曾料想到,鮮卑軍中乞伏一部另闢蹊徑,自漠北行軍西域最東的臣時小國舉兵薊州南下,一路殺伐屠城。
鄴城偏安薊州西北一隅。
段氏一脈,如今卻是事不關己,豪無作為。
李彥聽得軍士來報,面色鐵青。
那軍士訓練有素,說得面不改色:“乞伏一部糧草不足,南襲薊州,可謂大肆搶掠,有些城池亡前不忘燒光糧草,可乞伏一族掠人而食,玷汙少女後,將其雙腳雙手捆縛,稱之‘雙腳羊’,烹而食之。屍骨在衡水之上堆成了山,衡水險些斷流了。”
馬嘯嘯聽得只覺胸口一陣惡寒,“呃”得乾嘔了一聲。
李彥站在她身側,一手順了順她的背心,她才感覺稍微好點。
恍然便想起,之前慕容起宴飲時說起過的,鮮卑諸部中,他素來最是看不起乞伏,說他們全是蠻人,茹毛飲血,如今看來果真一字不差。
只聽那軍士繼續說道:“此一舉大招民憤,薊州男兒自成軍隊,力抗乞伏,成勢三萬。而六王之一的西王周政軍中,夜聞啼哭,周政將那啼哭軍士懲戒一番,卻是大大失了軍心。原來那啼哭軍士的親妹命喪乞伏之口,而周政駐軍離薊州最近卻不發病,因而痛哭不已,周政不問緣由,嚴懲那啼哭軍士。軍中有人不忿,加之先前不願發兵的舊怨,四萬軍士便違了不發兵的軍令,連夜北上,前去薊州力敵乞伏,如此,這七萬軍士自薊州發來信函,要投軍王爺麾下,希冀王爺助力以敵乞伏。”
李彥聽罷,面色稍霽,沉吟了片刻,朗聲說道:“撥兵力一萬西進薊州助陣,將先前擬定的薊州軍策戰略一併帶去。”
馬嘯嘯心知,此番雖只是撥兵一萬,卻已是李彥此時能做的極限,鮮卑大軍屯兵雁來,武城雖暫時固若金湯,他日城門一破,必是一場惡戰,他已是損兵一萬,再撥走一萬。無非是想保住薊州,又穩住薊州七萬兵士軍心,盡收麾下,為以後抗敵圖之。
那軍士得令一溜煙地跑走了,軍情為重,大營裡面素來只有軍規,沒有貴賤。
馬嘯嘯立在桌旁,手下繼續磨那硯臺上的硃砂。
耳邊李彥與肖陸探討軍情的聲音斷斷續續,李彥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