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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不是誰都能當的……
一字之差,謬之千里。她自作自受,現下只怕要挖個足夠埋大象的坑才能“葬”完這一人高的落花……
最後玉沉煙決定在花堆旁邊弄個小坑,意思意思就一下算了。
至於多餘的那些……眼珠一轉,她轉個身,踮起腳尖身體朝後一倒——
然後她就享受了一把五星級氧氣幹浴。
在花堆裡打幾個滾,伸個大懶腰,幸福到冒泡泡。
風經過這片繁榮的樹林,無數櫻瓣狀的落葉如風中流雪,在玉沉煙的凝視中,跳躍,旋轉,翻騰,在吻上大地,陷入永恆的沉睡之前,近乎瘋狂地掏空所有的精力與熱情,上演自己獨一無二的無聲歌劇。
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極致絢爛,當在怒放的大喜大悲中華麗謝幕。
她忽然有些抑鬱。站起身來,低頭看去,剛剛堆得老高的花瓣現在只剩不到兩成,稀稀落落,實在淒涼。
啊,對了,蘇合葉還有一個特性:不能沾人氣。隔著衣物還好,要是直接拈在手裡,不消半刻鐘便化為烏有,徒留指間潮氣能稍加證明是曾有那麼一片蘇合在你手中,不過人家不近凡間煙火,不甘為你這大俗人所虜,憤然以身殉道了……
玉沉煙查過許多書,但都沒有提到蘇合這種奇異的植物,或許是懸圃特產罷。
懸圃是一個奇怪的地方,這一點毋庸質疑。
東南西北,景色懸殊。東面常年溫暖如春,夜間氣溫最低不過十來度,當年她就是從這邊進來的。西面植被稀疏,日燥夜寒。南面潮溼溫熱,懸圃惟一的溫泉就在這裡,北邊陰寒,有時甚至滴水成冰。
這樣幾乎囊括大江南北的氣候,卻同時出現在一座方圓不過百里的小島上。自然造化,不可謂不神奇。
不過有一點放之全島皆準,那就是所有植物的顏色都是非綠即銀——島中心那幾百顆株會變色的蘇合例外。
北面有山,只有百來米高,山頂到山腰卻被皚皚白雪覆蓋,遠遠望去倒有幾分富士山的風情。山麓有湖,水溫極低,白晝流動夜裡結冰,因此玉沉煙叫它“冰湖”。
冰湖冰到什麼程度?有一次她特地大中午的跑去,用手一撈——好麼,差點沒凍掉她半截手臂!
這般低溫,別說結冰,做冰磚都有綽綽有餘,但奇怪的是,湖水在白日裡依舊波光粼粼,叫玉沉煙十分懷疑那湖中汩汩流動的究竟是不是化學式為H2O的那種東西……
湖邊有課許願樹——錯了,是有顆老樹。不高,也就六七米,但枝幹盤虯,遠遠望去倒也枝繁葉茂——好吧,枝繁是不錯的,葉茂卻未必,至少和葉子的生長速度快得和細菌有一拼的蘇合是沒得比的,但相較起北地那些好似光腚山雞的樹又絕對是好得太多了……
此樹長得頗有個性。頂上一枝沖天而起,甚有氣勢;向陽那面的枝柯爭先恐後地生長擴張,挑戰凌亂美的極限,朝陰那邊卻孤芳自賞,稀稀拉拉幾根樹枝,展現貴族風範。就連樹葉都是南綠北陰渭涇分明,誓將非暴力不妥協進行到底……
一棵樹鬧內訌的後果就是:此樹從正面背面前面後面左面右面俯視仰視不同視角看時絕對看不出TMD丫原來是同一棵樹!!
每次看到這棵樹,玉沉煙都會充分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為什麼呢?
因為她從這棵樹身上明白了,大自然鬼斧神工,樹性萬紫千紅,區區一棵連路都不會走的樹(小玉你見過會走路的樹?= =||),竟然跨越時間空間,在渺遠異界橫空出世,遙遙領先抽象大師畢加索數百年,這怎麼不叫玉沉煙這個純種人類大為汗顏?
那真是十分汗顏啊——
這會兒,玉沉煙站在樹下,照例感嘆了一番,然後才慢吞吞地爬上去。
斜倚枝上,感覺風自北面吹來,挾著絲絲涼意,蘇合香幽幽地縈繞鼻端,大約是方才在落葉中打滾時染上的。
不知不覺,兩年過去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以讓現代的記憶對於她變得模糊不清。蘇小意,這個她曾用了十八年的名字,如今再自唇間吐出時竟已變得那樣陌生,彷彿隔著一層薄霧,像往世的記憶一樣找不到歸屬感。
或許是現代生活的不如意,讓她沒有太多抗拒就接受了這裡。前世喜歡看小說,有段時間——就在穿越前那時候——尤其喜歡看穿越小說,跟著書中人物走南闖北,歡喜落淚,嚐遍人生百味。可是掩上書卷,她還是她,還是蘇小意,不希望穿越,現代雖然枯燥無味,卻安定發達。她已經習慣在汙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