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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不至此。
康曉柔不願意提及自己的事,但不介意講述別人的事——太子妃要她來,也正是為了這個,她明白。她垂眸看著杯裡碧色的茶湯,緩聲道:“那個衣冠禽獸,與佟三夫人有染,且生下了一個女兒——那可憐的孩子在做了太子側妃之後自盡,若不是為著那樣的出身過於痛苦過於鄙棄自己,何至於放棄錦繡生涯尋了短見?”
桑嬈定定地看著康曉柔,“我、我不信!”那種事……那是人做得出的事兒麼?
“誰也沒奢求你相信。”康曉柔抬眼看住她,氣定神閒,“我過來是為著開開眼界,瞧瞧是怎樣的女子繼續被他欺騙、利用。還好,你賣相委實不錯,我到此時才明白,你緣何成為名噪一時的老鴇。”
桑嬈強行壓抑著狂躁的情緒,閉了閉眼,艱難地問道:“你呢?你又是怎麼回事?早晚都會有人告訴我的,你要我聽別人講你的是非麼?”
“我啊,”康曉柔苦笑,“榮國公百口莫辯的一個罪名是始亂終棄,這一點,與你這種人扯不上關係,我倒是切身嘗過箇中苦楚。我和他的女兒的年紀,與他長子差不多。”語聲頓住,她取出信皮陳舊發黃的兩封信,“他給我寫過的信不少,看著就倒胃口,其他的都毀掉了,只有這兩封可以成為鐵證的還留著。眼下他註定再無翻身的餘地,便交給你儲存吧。”她諷刺地笑了笑,“要是知道這些之後,你還對他一如既往,那我只能說一聲欽佩。”
桑嬈神色木然地接過信件。
康曉柔想了想,覺得不需再說什麼了。說話點到為止最好,說多了話題興許就偏了,惹一肚子嫌氣也未可知。況且,兩個可悲到可恨地步的女子,又有什麼好說的?難道還要五十步笑百步麼?
由此,她站起身來,緩步走出穿堂,離開前對白薇道:“若有必要,再喚我前來就是。”
桑嬈拿著信件,並沒看。比起佟三夫人、佟側妃的事情,康曉柔的事情算什麼?
她心亂如麻,有點兒懵。
如果他是那樣不堪至極的一個人,那麼自己這一番磨折所為何來?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他就已是天下皆知的笑柄,可她之前竟然充耳不聞那些流言蜚語,只顧著恨他,只顧著為他籌謀安排諸事,只想讓他在最終醒悟:失去她、不曾留住她,是他此生最愚蠢的事。
她不稀罕與他相守,甚至不關心他幾時死,她想要的只是他發自肺腑的對她的悔恨、感激。
多年來,只有那個男人,放棄她而不曾有悔意,不曾想過彌補她分毫。
結果呢?她這個人,她在經歷的磨折,比他還要荒唐可笑。
炎炎夏日裡,她卻覺得遍體生寒,不可控制地顫抖起來。但是最終,她告訴自己先不要下定論,畢竟,江炤寧說過,榮國公就快回到京城了,到時候,她要親口問問他。
因此,她在心海一番驚濤駭浪起伏之後,還是強作鎮定地起身,由白薇帶著回到了關押之處。
炤寧回來之後,白薇將所見所聞繪聲繪色地講述一遍。
“自欺欺人更好,省得還沒見到榮國公,她先瘋了。”炤寧轉去換衣服。
“也是。”白薇幫忙取出一套衣物,又道,“王爺回來了,這會兒在書房和蕭大人對弈。”
“好事啊,難得他有這份閒情。”
白薇眨了眨眼睛,“可是……是對弈,又不似對弈。”
“怎麼說?”炤寧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這臉色好得我都妒忌。說吧,幾時跟紅蘺學會了賣關子?”
白薇聽著她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笑出聲來,“我們也是聽常洛說的。他說書房裡懸著一幅南疆地形圖,王爺和蕭大人似是根據那幅圖在下棋,之前就有過幾次了,到最後局面都是大同小異。”
“是這樣啊……”炤寧思忖片刻,“那就是在棋局上排兵佈陣呢,興許是要防患於未然,給南疆總督點兒顏色瞧瞧。”
白薇不明所以,“用棋局就能示威?”
“那你以為呢?”炤寧笑道,“皇上梳理朝堂局勢的時候,也是在棋盤上擺輕重。”
“這種事,我也只有聽一聽的份兒,想都不敢想。”白薇滿心欽佩,之後又道,“可是,王爺現在是怎麼打算的?總不能畫一張棋局的圖送給南疆總督吧?那邊看不明白怎麼辦?寫信解釋的話不知得多少頁。或者……”她忽然緊張起來,低聲道,“南疆總督要造反?”
炤寧大樂,“不會,別瞎擔心。大夏天的,打仗多受罪。”
這般沒正形的不倫不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