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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自己情願減壽,替她承擔這類磨折。求到的總是好籤,說的全是與她不搭邊的事,她還是病懨懨的趴在床上。他氣得不輕,說再也不來這種鬼地方做這種傻事。自那之後,他放棄了尋常人都有的信仰。
那時的侍衛頭領著實嚇得不輕,好一陣子看到她都沒個好臉色,認定她是名副其實的禍水——這些,是章欽聽說過,又與徐巖說起的。
到如今,她也不信這些了。而他做過的事,不在於有無意義,只在於彼時待她的那份心意。
她離京前幾日,與他一直僵持著,見了他緘默不語。
他還是擔心她的病情,有兩晚,他悄然到江府看她,也不喚醒她,只是坐在椅子上,看著半掩的簾帳,直到晨曦初綻才起身離開,如常出現在眾人面前,上朝,辦差。
如果當初他可以多一點耐心,她可以少一點倔強,那麼……
也是沒有用的。
關鍵之處是在陸家。
就算她曾將一切事情實言相告,就算他全然信任,該出征還是要出征,陸家還是要繼續把戲唱下去。
三年時間,她在已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情形下,陸家若再發難,她仍舊難於應付,下場只能更壞——袖手旁觀的怎麼樣都是那個態度,有心幫她的比她還困惑,不能及時找到有力的證據。
那一場離別,如何都不能免。
算了。炤寧灰心地嘆一口氣,想過多少次,從來看不到坦途,還是管不住自己。
側轉視線,她看住他的頸部。
他說一直貼身佩戴著那枚吊墜。他不肯歸還。
是真的麼?
她鬼使神差地探身過去,手輕輕地滑進他領口,尋找吊墜上的細細的絲鏈。
找到了,她慢慢的拉出來。是黑色與金色絲線編成的,她親手編成,到這時,已經顯得很陳舊,磨損得很嚴重。
她找到打結的地方,想要解開。
她正忙活著,師庭逸忽然醒來,猛地坐起身,眼神鋒利、暴躁。
他忽然起身,炤寧又沒個防備,鼻樑被他的額頭狠狠地撞到,眼淚差點兒奪眶而出。
炤寧哪裡還顧得上吊墜,雙手忙著去捂住自己的鼻子,身形退到床榻板上,淚汪汪的看著他。
“寶兒?”師庭逸愕然,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她會來。
炤寧別轉身,狠狠地吸著氣,揉著鼻子。
“你怎麼來了?”師庭逸探過身形,拉她坐下,須臾間隱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有點兒啼笑皆非,“撞疼了?”
“你故意的吧?”炤寧悶聲悶氣地問他,這一下,真是撞得不輕。
“怎麼可能,以為是護衛幫大夫折騰我。”師庭逸拿開她的手,“我看看。”手指按了按她的鼻樑,幫她揉著,“沒事,一會兒就好。”
炤寧眨著眼睛,把眼底因著痠疼泛起的淚光逼回去,心裡窘得不行。他一定以為自己要偷回吊墜吧?而事實上,她自己並不清楚那一刻想要做什麼。
師庭逸忍著笑意問道:“你怎麼想的呢?”這可真不像是她做得出的事兒。
炤寧底氣不足地道:“只是想解下來好好兒看看。”
師庭逸繃不住了,笑得現出一口白牙,“夢遊呢吧?”實在是覺得好笑,也是實在欣喜於她的到來。
第023章 心疼
第023章:心疼
“唉,早知道就聽你的話了。”炤寧語聲仍是悶悶的。
“聽我的話?”師庭逸不明所以。
炤寧吸了吸鼻子,又牽了牽唇,“你叫我滾,我偏要自作多情留在這兒,合該弄成這副慘相。”
“那不是把你當成那幫混小子了麼?”師庭逸歉意地笑,“怎麼不把我罵醒呢?”
“我怎麼敢。”炤寧目光澄澈,甚至是無辜地看著他,“你就算是清清醒醒時破口大罵,我也要老老實實聽著。”
師庭逸捏了捏她的鼻尖,“打我幾下出出氣?”語氣輕快,心裡卻是酸澀的。怎麼有意無意間,大事小事上,總要委屈她?
炤寧沒能忽略他眼中的黯然,側了側臉,“沒事了。”隨後低下頭,見他穿著玄色中褲,一邊褲腿捲到膝上,現出薄貼的一角。“把藥喝了吧。”她說著已蹙眉,“涼了。”
“沒事。”師庭逸回身端過藥碗。
他服藥的間隙,炤寧拉過被子,蓋在他腿上。她怕冷,見他穿的少,便替他覺得冷。這樣做的時候,再自然不過,隨即微怔,頹然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