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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從紅蘺手中接過熱騰騰的羊奶,喝了一口,只當自己沒聽到祖孫兩個的話。她只希望炤寧悠著點兒,別把太夫人氣得吐血。
“你倒是會做白日夢。”太夫人冷笑一聲,“予茼是江家長子,來日要承襲你大伯父的侯爵,他若是出了岔子,你大伯父不把你殺了才怪!記住我交代給你的事:讓你大哥和五妹儘快痊癒,明日滾回府中,膽敢不從,便滾出京城,繼續丟人現眼去!”
“要說做白日夢這種本事,我還不及您十中之一呢。”炤寧依舊是淡漠平緩的語氣,“太夫人,您年紀不小了,不問世事頤養天年才是您該做的。一個婦道人家,想主宰家族的運道實在是自不量力,可笑至極。三年前,不是您把我趕出江府的,是我願意走而已。日後我的事,您不需過問,也根本不能做主。這些是您千萬要記住的。”
“孽障,孽障!”太夫人險些被氣得跳腳,將案上茶盞砸向炤寧。
紅蘺反應奇快,揮手拂落飛過來的茶盞,冷聲道:“小人才動手。太夫人是想看看奴婢的功夫有沒有荒廢麼?”
太夫人驚怒至極,對上紅蘺的視線,發現這丫頭的眼中居然現出了殺機,周身便是一寒。
炤寧身邊的數名丫鬟,自幼跟她一起長大,個個身懷絕技。最初江式序想讓愛女學武強身,炤寧小手一揮,說讓丫鬟“替”她學就好。江式序又氣又笑,後來見她是死活不肯習武,便尋了不少天資聰穎的小女孩,每日隨著武師習武。這些小女孩到了如今,既能服侍炤寧的衣食起居,又能確保她的安全。
紅蘺、白薇自幼是習武的好苗子,長大後,尋常習武的男子都不是她們的對手,想要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輕而易舉。
——這些事,太夫人都知道。年輕人不怕死,她怕,年紀越大越是害怕。她惶惑地看向炤寧,懷疑這丫頭是真的瘋了,“你……無法無天……”
炤寧看住太夫人,紅唇輕啟,一字一頓,“此行,你錯了。”語氣仍是漫不經心,眼神卻有細微變化,倏然變得陰冷,隨後是深切的嫌惡,轉而恢復成平日的清冷漠然。
那樣的眼神,猶如一道帶著羞辱意味的鞭子,讓人瞬間惱羞成怒,末了卻是心虛。
炤寧繼續道:“祖父走的太早,我都沒見過他老人家,實為憾事。你孀居多年,日子苦悶,我知道。你還記得在江府做過兩年管家的人麼?我記得,還記得一些本不該看到的事。”
像是不搭邊的幾句話,卻別有深意。大夫人不由生出強烈的好奇心,希望炤寧繼續說下去。誰能沒有軟肋呢?太夫人怎麼可能一件虧心事都沒做過?炤寧回來,當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絕不會再容忍太夫人對她頤指氣使——可也僅此而已,炤寧無意利用太夫人。
思及此,大夫人苦笑,炤寧選中了自己,這到底是福氣還是禍事?
第006章 父親
第006章
“住嘴,住嘴……”太夫人簌簌發起抖來,反應卻不慢,轉頭對大夫人道,“你出去!”
大夫人心裡百般不情願,可是轉念一想,聽到這些已經夠了,順從地稱是退出。
炤寧起身,親自取來一幅畫,放到太夫人面前,“不少人說我的水墨畫最見功底,其實不是,我最擅長的是工筆畫。你看看。”
太夫人抖著手展開畫,映入眼簾的是她與男子在月下相擁的畫面。她哪裡有閒情鑑賞畫得好不好,不由分說把畫撕碎。
炤寧慢悠悠地道:“這幅畫,我手裡還有幾十張。”
太夫人眼睛都發紅了,嘶聲道:“這是沒有的事,是你栽贓!”
“薛管家,沒死。”
太夫人劇烈地顫抖起來,此刻她眼中的炤寧,簡直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妖魔。
不,是次子在繼續折磨她。怎麼會生了那樣一個兒子的?
畫中的男子,是她的遠房親戚薛泓,年少時傾慕她,可她不稀罕。在富貴榮華面前,兒女情值幾斤幾兩?由此心甘情願地嫁入江府,幾年間生了三個兒子,老侯爺身邊別說妾室,連通房都無一個,她是貴婦們最豔羨的人。但她過得並不舒心,因為得不到老侯爺的尊重。
她的母親在家中說一不二,父親毫無怨言,公務家事都以髮妻的意見為準。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母親又讓她飽讀詩書,教她用人之道,她想當然地認為,出嫁後會過上母親那樣的日子。偏偏老侯爺最是厭惡她干涉他的事,政務更是她不能詢問的,只要她一提及這些,得到的便是劈頭蓋臉的訓斥,她哪裡受得了,理直氣壯地跟他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