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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織很少稱呼她小姐,語氣也從來都是這副不輕不淡沒有什麼味道的樣子,步天音不在乎這些花架子,也沒有說過她什麼。可她的確是懶,因為懶惰導致如今靈力才恢復了兩成。
“怎麼用輕功?”
“丹田聚氣,足尖用力,控制好力度。”
步天音照著試了試,覺得小腹下那股暖洋洋的氣流似乎受到了她的感應一般,她學著平日裡南織的瀟灑姿勢,只覺眼前景色一花,她竟然真的騰身到了半空中。
她興奮的高呼,又怕招來護院,捂著嘴偷樂,一個不穩,身子就向外面的街上栽去。南織見狀足尖輕點,將她接住,兩人穩穩落到了小巷裡。
步天音道:“我就知道你會接住我!”
南織看著她,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問道:“小姐為什麼相信南織?”
“我並不相信你。”步天音滿意的看到她臉色一僵,做壞事得逞似的哈哈一笑,摟著南織的,沒有絲毫猶豫的說:“大概是直覺吧,至少你目前為止沒有做過傷害我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不再值得我信任,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南織:“……”
步天音戴好面紗,朝前走了好幾步,南織追上去,問道:“我們要去哪裡?”
步天音想了想,道:“隨便逛逛街吧,一會兒就回去,萬一四叔進去看了發現我沒在,又得生一肚子氣!”
南織點頭,跟在步天音身邊溜達起來。
街上隨處可見賣花生、瓜子、芝麻糖等年貨的,年畫、春聯、大紅燈籠滿目皆是,步天音問道:“今天是年集嗎?”
南織道:“昨天。”
步天音點頭,來到一個賣燈籠的小攤前,拿起一個粉色的荷花燈問南織道:“送你要不要?”
南織嘴角抽了抽。
步天音搖頭,一臉的可惜:“你是不是都沒有收過別人送的東西?”
南織怔住。
她是一名殺手,風裡來雨裡去,過的是刀尖舔血隨時可能會死的日子。她的身邊也都是和她一樣會為了活下去,要努力殺掉每一個任務的物件。
他們互相不信任。他們並不是朋友。他們並沒有朋友。
殺手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
但是南織的的確確收到過一個禮物。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
那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草編的蚱蜢。
那段記憶已經變得很遙遠,這隻蚱蜢也幾乎被漫長的歲月磨成了灰燼。
“在發什麼呆?”步天音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拉著她又走向另一個賣首飾的小攤,南織下意識回頭去看那賣燈籠的小攤,心中有過一瞬的漏洞,她不是說要送她嗎?
她在小販的手裡並沒有看到剛才那盞荷花燈。
因為下一秒步天音已經將那盞燈舉在了她面前,嘻嘻道:“就知道你想要,還嘴硬不想說。”
步天音將燈塞進了南織手裡,隨後手搭涼棚,四下探望,忽然指著不遠處人群湧動的地方,說道:“我們去那裡看看!”
她說完就風一樣的奔了過去。
南織望著手裡的燈,忽然明白,公子為什麼要讓她保護這樣一個她了。
步天音相信一個人並不需要足夠的理由。只要這個人對她好,並且暫時沒有做出傷害她對她不利的事情。
她是個敢愛敢恨的人,所以樂於接受一切意外與可能。像她說的,如果有一天她背叛了她,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不管在此之前,她們共同經歷過悲歡或快樂。同甘或共苦。
一朝背叛,永不再用。
既相信也不相信,既是友也是敵。
她跟那清明如月的公子,是同一種人。
這種人,世上似乎已經很少見了。
“快過來,有好戲!”步天音站在密密麻麻擁擠的人群最外面朝南織招手,南織將小小的荷花燈放進袖中護好,努力忽視掉方才她拎著燈籠轉身那一剎那她心頭湧出的欣喜之感。
她是個殺手。不需要任何的朋友。不該有任何的感情。
步天音抬頭瞧向眼前這位大山一樣的壯士,那已經溜到了嘴邊的:“大哥,讓讓……”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因為,這座山前面還有一座山,另一座山……
南織四下環顧,道:“去對面的茶館吧!”
步天音嘆息道:“好吧,我本來想上去打擂的!”
南織嘴角抽了抽,瞥了眼擂臺上的橫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