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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床上,眼睜睜看著師尊離去。
要麼軟禁在此,不得外出,要麼砍下雙手,然後師徒恩斷情絕,永世不再見麼?如果這是我將為我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的代價,那麼這個代價未免太過輕巧。我欠師尊的太多太多,多到我自己都已無法細數,或許傾盡我這一生都無法償還幾分。
然而我究竟還在不甘心什麼?放不下的執念才成障,自私如我,甘心為了一個人不顧一切威脅,我早已執念入障,卻一直自欺欺人,連自己都矇騙過去。
世間只得怨偶總痴纏,我和師尊之間的賬永遠算不清,是不是我可以奢望,我們能就這樣糾纏一生。
我果然是從一開始就壞掉了吧。或許在多年之前當我成為燁塵鏽的那一刻,曾經的世界便已經轟然崩塌。而葉凝峰是我對記憶中的過往最後的留戀,當這層面紗被揭開的時候,我再不能自欺欺人地把自己當做那個象牙塔中無知無覺的少女。而燁塵鏽坦蕩不羈的性格,從始至終都不過是個幻象,我渴望著成為那樣的君子,但是我終究不過是個自私卑劣,執拗貪婪的小人罷了。
心緒萬千我在虛弱疲倦中再次陷入沉睡。
☆、尾聲
尾聲
時間總在不經意間流逝。
如今的紫宙已然沒有當年那麼繁盛,卻同樣沒有當年那邊派別林立。效忠於我的下屬早已被煬君策收服打壓,拔除殆盡。隸屬於煬君策的下屬也被師尊清理收整。大師兄本就不善收攏人心,這些年在煬君策手上更沒能招到一人半馬,而原先有的也是本就是忠於師尊的人。至於小師妹,師尊詐死之後,小師妹便已經離開,去往君海棠身邊,紫宙自然也不會有她的人留下。可以說,如今的紫宙甚至比當年師尊初建之時更為牢固。
其實說來也好笑,如今的生活,除卻半軟禁的現狀,本就我最為渴望的。留在紫宙中,不再有外界那麼多紛紛擾擾。師尊身邊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可以一直陪著他,直到壽命盡頭。我甚至有幾分樂不思蜀。
因此,江湖裡風風雨雨,甚至天翻地覆的改變,我都不曾知曉。而等我知曉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又或者說,暗湧早在我重傷沉睡的那些歲月裡就已經埋下,直到我困鎖紫宙的時間裡才一瞬爆發。
我在師尊門前,徘徊許久,遲遲不敢扣門。
“塵鏽?你有何事?”身後忽然傳來師尊的詢問聲。
我陡然一驚:“師尊,你不在殿內?”
“何事?你直言便是。”
“是。是這樣的,不久前我收到飛信……”我被師尊驟然凌厲的眼神一驚,想好的話語便梗在咽喉。
“停下作甚?繼續。”
“是。信中說,”我嚥了口口水繼續道:“我之間易容混跡江湖時加入的組織,內部出了不少問題,甚至我有好些朋友失去聯絡。”
“所以你想回去,是麼?”
“是……是的。”看著師尊略微變色的神情,我迅速接到:“我想把過去的事情徹底做個了結。”
“哦。如此,我與你一起。”
本以為不會被輕易同意,聽聞此言,我不由大感詫異。
“怎麼,如此驚訝,還是說你另有他事,不願讓我知曉?”
“不,沒有,師尊。我只是……”
“只是驚訝?我說不,你就會不去。既然不會,我又何必多費唇舌。塵鏽,你畢竟是跟著我長大的。”
再一次來到幫會領地,這裡冷清得讓我吃驚。還記得我第一次出關時,方圓不過十餘里的地方零散得住了七八戶人家,而現在卻空寂地幾不見人聲。
“葉……燁塵鏽。你來了。”
“擎海潮,怎麼只看到你一人,其他人呢?”
“他們還不曾回來,怎麼不介紹下他?”
“這是我師尊。師尊,這是擎海潮,他是……”我忽然頓住,不知道該怎麼介紹才好。
“久仰”,好在聞人及時為我解圍:“我算是這邊的地主吧。”
“久仰?塵鏽是怎麼和你說我的。”
我頓時有些僵硬,畢竟當初為了隱瞞身份,加上我逃避的心態,我幾乎不曾和其他人談過我的來歷,更遑論有關師尊的種種。而眾人中知道紫宙相關劇情的也不過寥寥數人,其中還包括現在已經失去蹤跡的天地歸。
“不瞞前輩,塵鏽提及他師尊,從來是崇敬不已。”在我暗歎好在聞人關鍵時候很是給力時,擎海潮忽然來了個轉折:“何況,我也早想見識他為之死而後已的師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