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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業。”餘韶可格外平靜的說,“是林子業對吧。”
“我等了六年才等到一個機會進入林家,查了一個月才查出那個標記——而你——”姚斌聲音有些顫抖。
他所有的不幸都是從林子業那一個小伎倆開始的,他誤打誤撞,以一己小小私利卻毀了一個用血來守祭的秘密。
而餘韶可竟然早就知道誰才是真兇?
“我也是嫁入林家才查到的,這麼巧,這個丫頭本是在庶族做事,偏生一年春遊,她和她主子一起,被我認了出來。派若伊查了查,才發現她那主子是林子業的小妾。”餘韶可咬著嘴唇說,“我於是猜測,林子業是故意謊報給我訊息,引我出來,這樣你將髒水潑到我身上,我也沒法子說得清楚。你罪上加罪,不得不走。”
“好一個罪上加罪,不得不走,你什麼都知道了,為什麼什麼都不做不說?”
“我能做什麼,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而且你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咬著林子業又能怎樣?更何況,他也是林家的人,怎麼說也是我的親戚了。”
“親戚。”姚斌黯淡一笑,“對,我忘了,其實你一直都把自己當成林家人,就算林子業對姚家做過什麼,你看在林少偉的面子上,都可以不追究——”
可是你卻不知道,其實姚家和林家的關係,遠不是你所看上去的那樣水火不容。
可是你卻不知道,在你以為被傷的最重的時候,你卻是我們之中傷的最輕的那個。
可是你卻不知道,六年後的我早已不想再為自己挽回什麼,我只想還你一個清白。
一個你早已討回的清白。
一個你又讓它混沌的清白。
“我想我應該走了,其實我回來,不過只是為了查清楚這件事。”姚斌苦笑著說,“當然,這件事對於你來說,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我已經不在乎是誰陷害我,其實我一直介意的只是你背棄了我。”餘韶可在夜風之中從冰冷的石凳上站了起來,“哪怕你只能做我幾日靠山,我也覺得心裡踏實。”
姚斌看了看她,他始終逃不過她一句軟話。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可笑,他義無反顧的為了餘韶可,不惜用六年來找一個答案,而餘韶可卻為了林少偉,將那六年的一個真相遺忘。
然而他還是不能不愛她,一如她不能不愛林少偉。
“你走的時候,不要將後背留給我。”餘韶可的聲音在夜風中有些單薄,那有些酸楚的告別,讓姚斌有些恍惚。
院子口傳來一聲,飽滿熱烈,卻讓二人有透骨的寒意。
“你們說話的時候,也不要將後背留給我。”林少偉斜靠在大院門口,手裡舉起燈籠,“我來還燈籠的。”
賭注
蘇子陪著餘韶可打著燈籠提著小心肝回房間去了,大院只剩下林少偉和姚斌二人。
小風襲來,春意並不盎然。
林少偉手指敲打著堅硬而冰涼的石桌,夜裡黑眸依舊閃亮,“我剛剛跟蘇子說了,對馬動手腳的不是你,因為你是個跛子。一轉身的功夫,就被你給全盤否認了,真叫我丟臉。”
姚斌試探著說,“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
其實林少偉和蘇子從馬棚回來本是想直接睡了的,全因蘇子強烈要求林少偉把燈籠還回去,以防止第二天餘韶可發現燈籠不見了又思春。
於是林少偉就提著燈籠去了餘韶可的房前,可是偏偏這時候腳下一滑整個人坐在那裡,好大一聲,就在林少偉和蘇子面面相覷想著編什麼謊話來瞞天過海的時候,沒想到屋子裡卻一片死寂。
如若換成春喜,這事兒倒說得過去,可是若是那餘韶可,怎麼會睡的死豬一樣聽不到這麼轟隆的一聲?就在她自家門前?
很簡單,人不在。
找餘韶可還是頗費了一些功夫的,路過語嫣那個空院子瞄到餘韶可和姚斌的時候,倆人已經說到了那一句:因為我的腿一直都是好的,六年前不過是和林少偉演了一齣戲。
這之後倆人的對話林少偉是聽的一句明白一句糊塗。
大抵上是知道了當年自己不過是賣給姚家個人情,假裝打斷姚斌的腿,實則是出苦肉計。
可卻不知道為何要幫姚家,按說,姚慕年跟他是有奪妻之仇的。
大抵上是知道了當年修改賬目、陷害姚斌和餘韶可、氣死姚老太爺的是正是林子業。
可卻不知道姚斌如若不是去見了餘韶可,又是幹什麼去了。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