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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鸞被族裡男孩子欺負了,她去出頭教訓,結果被長老們呵斥說不顧身份,連鳳鸞也說不要她再幫忙,會覺得丟人。
因此她深愛著這個與自己一乃同胞的姐妹,卻無法為她做些什麼,只能在心裡為她擔憂,給她牽掛。
鳳鸞亦然。
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女孩兒,唯一的依靠便是地位身份尊貴無比的姐姐,然而姐姐又是不能隨便放下身份陪她過普通人日子的聖女……所以鳳鸞很懂事地退避三舍,既不去打擾她,也不去給她增添麻煩,只會在屬於自己的陰暗冰冷角落,偷偷看著姐姐一天一天長大,一年一年更具力量與威信,然後悄悄為自己有這樣風華無雙的姐姐趕感到自豪。
如果事情一直這麼發展下去,那麼她們的人生將會一如既往,相依為命,寂寞枯燥,卻也算是微末幸福。
一切的變數就出在那個突然闖入鳳隱生命中的男人,容蕭夙身上。
當鳳隱對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感到無聊透頂時,她在河畔遇上了人生中見到第一個外族人。那個溫和笑著的男人,那個把手伸給她,扶著她騎上駿馬,感受風馳電掣暢爽感覺的男人。
她“愛”上容蕭夙,是必然且唯一的結果。
容蕭夙鼓動她離開巫族,隨他一起到外面走遍天下的時候,鳳隱几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答應。回到聖殿中收拾東西時便把這個自認為美好的訊息告訴了冰夢,以及碰巧前來為她送水果的妹妹鳳鸞。
冰夢唯唯諾諾早已習慣,雖然有些傷心於不能在伺候對她很好的聖女大人,卻還是真正地祝福鳳隱能夠得到幸福。
而鳳鸞,在得知鳳隱想要拋下身份與責任,和一個男人私奔時,她徹底崩潰了。
往事的沉重一幕幕浮現腦海,鳳鸞垂下眉眼,眉心裡那抹沉鬱與恨意,越是積澱就越濃重。
“姐姐,當年我苦苦哀求你不要走,你還是無情地撇下我離開了,臨走時你還打了我一耳光……就是在那一刻我明白過來,你根本就不愛我。”
一抹藍色幽光泛在鳳鸞之間,看得白鳳隱眉頭微皺:“過去的事情,你只記得這些不好的嗎?”
“好的當然也記得。譬如十二歲那年,我說錯話被紫長老打罵,你推開紫長老把我抱在懷裡,認真對我說,你會保護我一輩子。我還記得你說過,你要給我尋一個天底下最好的夫君,讓我一輩子都幸福。”
鳳鸞的語氣變得和緩,充滿對往事的追憶留戀。那些話對白鳳隱來說也是一種沉甸甸的刺痛,以至於她不得不輕咬嘴唇,避免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
沉睡冥河那二十年,她不止一次想過,倘若當初沒有背叛巫族,是不是就不會揹負族人的憎恨,以及妹妹的責怨呢?
她不後悔,只是心疼。
心疼這世間自己唯一的親人,在分別時哭得斷腸,對她說出那樣刻薄狠毒的詛咒。
“鳳隱……姐姐,我說過,你若拋下我,便會永世不得幸福,必定遭遇最愛之人背叛、生不如死。這些,你可記得?”
鳳鸞收起軟弱,又恢復刺耳的咯咯笑聲。
容定塵輕嘆口氣:“你妹妹……真是個瘋子。”
話音雖小,卻還是被鳳鸞聽見。鳳鸞發出一陣刺耳冷笑:“瘋子?到底誰是瘋子?我是瘋子,那她是什麼?為了一個男人拋棄擔負的一族重任,連自己的妹妹都能捨棄和男人私奔……她不是瘋子,她是婊子!”
白鳳隱怎麼也想不到,當年溫柔可人的妹妹口中居然會蹦出如此難聽的詞語。
那樣的形容,簡直是世間最惡毒的。
容定塵眉梢一冷,手中長劍忽然垂地,挑起一塊小石子嗖地飛向鳳鸞,再怎麼生氣,他終歸還有理智,不會做出重傷鳳鸞的舉動,畢竟鳳鸞是白鳳隱的妹妹。
小石子飛襲速度極快,力道也不小,然而讓人驚恐的是,那小石子根本沒能對鳳鸞造成半點傷害。
不是因為她躲開又或硬抗下來,而是因為……
石子根本打不到她,直接從她的身影上穿透過去!
夏班和竇天斌臉色一白,倒吸口涼氣,難兄難弟似的兩個人下意識緊緊靠在一起。
白鳳隱看著波動的空氣,若有所思:“鳳鸞,你是不是與左靖樓有過接觸?你說的禁術,都是他教你的吧?”
終於,鳳鸞的臉色微變。
鳳鸞的表情變化相當於預設了白鳳隱的猜測,白鳳隱不由失望。
一年前她攻入紫泰殿與左靖樓對峙卻被他逃走,正是因為同樣的詭異景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