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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那麼一個男人,讓她牽腸掛肚,難以割捨。
“你是我這輩子最大劫數。”低喃一聲,白鳳隱無聲嘆息。
“自言自語說什麼呢?”聽到她聲音,容定塵放下筆望來,唇角弧度溫柔。
“你在寫什麼?”白鳳隱不答反問。
容定塵拿起桌上的書本,抖了抖:“九幽有獨門內功心法,我正試著寫出來給你看……我想你既然已經解開筋脈封印,可以試著學一學,反正你已經是九幽的人了。”
“現在才想起來?早幹嘛了?我白叫了你那麼多聲師父,結果你都沒怎麼正經教我內功。”
說話時,白鳳隱仍躺在榻上,慵懶得像只剛睡醒的野貓。
容定塵看著她,愣了半晌,而後放下書走到床榻旁:“你都不問我為什麼在你房裡麼?”
“問不問都一樣,反正你一向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反正你不介意。”
一個白眼甩過去,白鳳隱悶哼一聲,往裡面挪了挪:“坐。聊聊天。”
“難得。”容定塵順勢坐在榻邊,伸手撩撥她有些凌亂的散發,“你今天給我的驚喜還真不少,我是不是該燒柱高香再拜一拜佛?”
“我給你什麼驚喜了?讓你坐下你就驚喜,難道非要打你兩拳、讓你滾,你才覺得理所當然?”
“你看你這嘴利牙尖的,尋常男人誰敢招惹你?更別提受邀坐在你榻邊了。還有,平日裡我想與你談,你都是愛理不理的態度,一甩尾巴掉頭走人。”
哪來的尾巴?她是阿貓還是阿狗?
白鳳隱瞪眼,在他肋下擰了一把。可惜他身子太過精壯,一絲贅肉都沒有,怎麼擰也擰不起來。
“別鬧,好好說話。”容定塵一本正經,唇邊那抹得意卻則麼也藏不住,“最大的驚喜,莫過於你在上朝時說的那些話……上一次你的表現讓我十分擔心,擔心你會為了復仇不惜一切,真的把自己給搭進去。”
看著他那雙總是吝於給人溫柔的眼,白鳳隱欲言又止。
其實在上朝的前一晚,甚至是在走進朝堂的前一刻,她還懷抱著深入後宮步步謀算的想法。那畢竟是她隱忍二十年才得到的寶貴機會,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
直到在朝堂上看見他,看他眉宇微鎖站在人群中,她的心忽然一陣虛脫似的空蕩。
這才明白,有些東西比復仇更加重要。
溫熱手掌貼在有些瘦削的臉頰上,容定塵看著她失神,眸光愈發柔和:“所以說,事實上你是準備了兩個計劃對嗎?如果我沒有出現,沒有站出來和皇上爭奪,你也一樣會演一場楚楚可憐的苦情戲,把一盆又髒又臭的汙水潑到皇上身上,然後等我救你。是這樣吧?”
白鳳隱回過身,卻仍有些許恍惚:“最討厭你明知故問。”
“這就對了,除了我之外還有誰這麼瞭解你?”
油燈昏暗,萬籟俱寂,溫暖臥房內只有孤男寡女二人,一個懶懶躺著,一個坐在旁側。這種氣氛很容易催促某些感情的醞釀,又或者是一些衝動的產生。
已經是春末夏初,窗門緊閉的臥房有些悶熱,白鳳隱鼻尖沁出薄薄一層晶瑩汗珠。
鬼使神差地,容定塵伸手,圓潤指尖輕輕拭去鼻翼一側的汗水。那之後他沒有收回手指,而是流利一轉,輕觸到她眼角。
四目相對,有什麼東西在無聲流淌。
“我算是透過試探了麼?”容定塵忽而輕笑。
白鳳隱不情願一點頭:“算是吧。公開和皇帝對峙搶人,有膽子這麼做的人不多,我再為難你有些說不過去,容易遭雷劈。”
“這理由我不接受。跳出來胡鬧的人不是還有靖王嗎?你得說一個我得天獨厚的優勢。”
“臉皮厚。”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別惹我做些擾人清靜的事。”
白鳳隱一瞪眼,蹭地從榻上彈起,二話不說,一腳就朝他臉上踹去。
容定塵要躲開易如反掌,就連臉上的揶揄笑意也不曾減弱半分:“害羞什麼?眾目睽睽下承認與我有婚約的是你,現在又想推託賴皮麼?只要我還活著,想都別想。”
“那是權宜之計!權宜之計,懂嗎?”
“不懂。”
白鳳隱無力爭辯,脊樑骨一軟,像條蛇一樣又倒回榻上,一條腿伸到容定塵膝蓋上。
容定塵樂得享受這種表示親暱的舉動,枕著一隻手臂靠在床榻欄杆上,眯起眼睛看向白鳳隱:“什麼時候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