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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掉的罪孽,不是你隱瞞就不存在的。”
“主子,宗主,有什麼問題嗎?”敏感的沈珏突然出現,看著二人凝重面色擔心問道。
裴少卿深深看了容定塵一眼,而後飛快恢復常色,笑著走向門口:“沒事,該解決的都解決了。沈珏,去叫上舟神醫,我們該啟程了。”
沈珏還是不放心,在容定塵眼神示意下才半信半疑離開,收拾好東西送裴少卿和舟不渡出門。
院子空蕩下來,容定塵面上的風輕雲淡立刻消散,捏了捏鄒成一團的眉心,深吸口氣轉身推開書房大門。有些昏暗的書房內,白鳳隱抱著膝蓋蹲坐在椅子裡,垂下的臉龐埋在雙膝之間,像是變成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你……知道也好,反正早晚都要告訴你。”容定塵關好門走到近前,手掌在她肩頭半懸,最終沒有落下。
這樣似的一拍能給她多少安慰?
可夠暖起她被凍傷的心?
只怕,毫無意義。
然而他是他,是最瞭解她的人,絕不會就那樣傻站著,呆呆看著,看她如此失落黯然。
“我在。一直都會在你身邊。”
沙啞嗓音在書房內低低盤旋,容定塵躬身彎腰,將那一抹過於單薄卻倔強的身軀緊緊擁在懷裡。
白鳳隱與容蕭夙相遇時只有十五歲,伴他左右縱橫沙場四年餘,助他奪得天下後落得被逼慘死下場,閉眼前也不過十九歲而已。
再怎麼冷硬堅強,她終歸是個孤孤單單的少女。環繞肩頭背後的溫暖,讓她心裡那股莫名酸楚感覺更加強烈,心口堵得慌,卻什麼都說不出。
“別煩我,滾。”她仍舊低著頭,抖了一下肩頭想要甩開容定塵。
可他執著得很,聽著她的罵聲既不後退,也不再說話,就那樣抱著她不肯放手。
白鳳隱沒有再動彈,由他擁著、抱著,由他坐到身側,由他輕輕壓著她的頭按到自己胸口,由他把自己胸膛滾滾熱度傳到她四肢百骸。
默默閉上眼,這一次她沒有選擇掙扎或是逃避。
哪怕只一剎也好,她真的想找一處無風無浪又能給她安寧的歸宿,拋開一切煩擾休息片刻。
隔開風雨的昏暗書房內靜謐無聲,依偎在一起的兩道身影漫長靜止,就像一幅畫卷,哪怕沒有任何聲音響動,依舊會讓人讚歎那種寧靜之美。
這樣光景,竟讓白鳳隱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夢裡是二十年前的江山盛世,繁華帝都。明媚春色裡,一個高瘦女子款款走來,一襲純黑色窄袖羅裙襯托出曼妙身姿,讓人忍不住想要去看她的面容,看她的眼睛,看看究竟何等絕世美貌才襯得上這一道妙絕身影。
只可惜,無數人想要得看一眼的美貌被一副面具遮擋,那面具花紋繁複,透著詭異與死亡氣息。
與蒹葭第一次相見,連她都被那種散發著神秘氣息的魅力所吸引,十分衝動地想去掀掉那面具。
當然,她輸了。
第一次輸給一個女人。
“是我輸了,你不該讓我。”那年那天,蒹葭執劍抵在她心口,冷若冰霜的表情倒映在她眼中,微微帶著不甘。
她滿意笑笑,一雙眼眸仿若秋水:“我只想看看你長什麼樣子,又不是要殺你。”
蒹葭皺了下眉,怪怪看著她,似是在思索,為什麼眼前笑容明亮的少女明明可以殺了她卻突然收手,反而被抓住破綻輕易反擊。
“你叫什麼?”
“你叫什麼?”
“……你先說。”
“……你先說。”
“蒹葭。”
“鳳隱。”
兩個人同時開口,同時露出驚訝表情,同時發出一聲輕笑。
那是她們的初遇,彼時她剛剛離開巫族,一身紅衣手持長鞭,彼時蒹葭還不是鬼帝,一身黑裙卻已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絕世殺手。
四年。
她們是莫逆之交以姐妹相稱,仿效江湖規矩互贈瓦當誓言同生共死,天真熱血與對外人所表現出的性子截然不同,就像是鏡中影,就像是水中花,她們珍惜彼此,把對方當做最重要,也是唯一的朋友。
愛著誰,討厭誰,也只有兩個人才一起時才會暢所欲言,為彼此祝福,慨嘆,惋惜。
那時鳳隱就知道,蒹葭深深愛著一個男人,儘管那男人並不愛她,她還是痴痴地遠遠守護,原為那人付出一切。
而她直到現在才知道,二十年前因她而死的先帝,正是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