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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染一如既往跟在白鳳隱身後,眼看她頂著夜色離開殞王府,一路風風火火衝到坊內渠水邊才停步,腳邊石頭踢得一溜乾淨。
“姐,你怎麼不高興啊?”林慕染小聲試探問道。
“我高興什麼?你就會跟著夏班傻笑,也不動動腦子想想,我可能說出要和容定塵成親的話嗎?真是氣死我了!”
林慕染頗有幾分委屈:“可是,姐你不是沒反駁嗎?而且我看姐你平時跟王爺感情挺好的,你喜歡他他喜歡你,成親還不是早晚的事兒?”
白鳳隱動了動嘴,居然無言以對。
容定塵狡猾胡鬧是一方面,她每次都默許忍耐他的行為,也是造成今日局面的重要原因。
“你想啊,姐,如果換成沈大俠或者夏班跟你開這種玩笑,你是不是一拳頭就把他們都打飛了?至少也是斜眉冷眼嚇唬他們一頓吧?偏就只有王爺開玩笑,姐你每次都是罵上幾句就不了了之,這不說明王爺在姐心裡是特別的嗎?”
白鳳隱怏怏不樂:“那是……那是因為我打不過他。要是能打過,我早就拔了他一嘴牙再塞一團爛泥進去了。”
“什麼呀,說得好像你能打過王爺就真捨得動手似的。”林慕染嘟囔道,“還說我和夏班傻……姐你也不照鏡子看看,你看王爺的眼神和看別人的眼神差別多大呢,就差明說你是王爺的人了,瞧瞧瞧,又臉紅了不是?”
白鳳隱下意識摸了摸臉頰。
滾燙如火。
事實勝於雄辯,就算她再怎麼不願承認,種種跡象還是說明了無可否認的事實。
如他對她的傾慕一樣,她也喜歡著容定塵,千真萬確。
懊惱地抱膝蹲在渠水邊,白鳳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頭耷腦,怎麼也想不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她和他本該是結盟關係才對,說更難聽些,就是為了各自目的互相利用。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成了他深邃眼眸最關切牽絆?而他悄然無聲走進她早該封閉的心裡的?
就因為他溫柔,他體貼,他有著她無法反抗的強悍?
“我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再被惡狗咬一口就會清醒。”白鳳隱呢喃自語,望著融化片片雪花的渠水失神,“是不是……我是不是該離開他才對?”
林慕染聽到她的話嚇了一跳,連忙蹲下身抱住她手臂拼命搖晃。
“姐,你可別犯糊塗!王爺待你一片真心,你要是走了他得多傷心?再說了,就這麼不明不白離開,姐你甘心嗎?互相喜歡、原以為對方付出一切的人,可能這一生再遇不到第二個啊!”
白鳳隱愣住,看渠水裡的自己,莫名感到陌生。
離開容定塵……
她,怎會甘心?
冬末初春的東宮有些冷清,茶杯摔碎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清楚突兀。
“我都說多少遍了?別再跟我提白鳳隱!”太子容定川怒不可遏,一雙眼瞪得溜圓,“上次她當著母后的面讓我下不來臺,我不殺她就不錯了,你竟然還敢勸我納她為妃?左靖樓,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左靖樓站在門口承受怒火與冷風侵襲,謙卑躬身,一副軟弱模樣。
“倘若白鳳隱只是普普通通的女子,我自然不會再讓殿下委屈逢迎。只是近來的傳聞殿下應該也聽說了,她是凰星臨世有帝妃福相,太子再無動於衷,只怕……”
左靖樓故意拖沓不說,容定川悶哼:“只怕什麼?”
“只怕有人會藉此機會逆天改命,想要從殿下手中奪走風越國的盛世江山啊!”
容定川身子一震,琢磨半晌之後露出驚慌神色:“你、你是說,有人要跟我爭皇位?”
見容定川開始慌亂,躬身低頭的左靖樓悄悄路出一抹冷笑,抬起頭時卻又變成那個忠心耿耿又憂心忡忡的“忠誠”心腹。
“殿下沒想過這種可能嗎?雖說皇上後宮佳麗不多,除殿下這嫡子外卻也有幾位順位繼承人,另外還有先帝留下的幾位王爺也對皇位虎視眈眈。殿下本性單純、不善謀慮,務必要小心那些人趁虛而入。”
“說到這個,我倒真覺得二哥、三哥還有老六不太對勁,他們看我的目光總是怪怪的,一點都不友善。”容定川仔細回想,越想越心驚,“哦對對對,還有殞王、靖王、長硫王,他們與我年紀相近卻總是故意避開我不肯近親,一定也是不懷好意、狼子野心!”
左靖樓趁勢煽風點火:“殿下說的正是。靖王、長硫王和幾位皇子就不說了。殿下想想,最早接近白鳳隱的人是誰?屢屢衝